她面容苍白,身形摇摇欲坠,视线缓缓移向那城楼之上身形挺拔的少年将军。
朦胧月光之下,他精致的眉眼隐隐透露出那个饶轮廓。
“兵符,是假的。”她声音颤抖,似咬牙切齿一般,又重复了一遍,“兵符,是假的。”
她哈哈大笑起来,状似疯癫,指着秋珣厉声道:“真不愧是秋漱玉的儿子,阴险狡诈,薄情寡义,简直一模一样!”
秋珣听着她的指控,面不改色,只有紧握的双拳透露出他的情绪,“我是虞国的将军,虞氏的臣子。”
玉沉烟清艳绝美的面容扭曲,竟有些可怖,“你以为你像条狗一样乖顺,虞氏就会把女儿嫁给你吗,你别做梦了,你骨子里流着的是秋家的血,虞氏和秋氏,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秋珣冷声道:“那就不劳您费心了。”
就算没有虞若,他也是虞国的臣,守护的是虞国的土地与百姓,骨子里的信仰永远都不会改变。
季兰庭蹙了蹙眉,似乎厌烦于玉沉烟这聒噪的模样,“吵死了。”
发疯的女人比没用的废物还要让他厌恶。
玉沉烟立刻闭上了嘴,心翼翼地瞥了眼季兰庭的神色,不情不愿地后退一步。
季兰庭抬头看向秋珣,笑意里含着诱惑,“将军当真不准备管您的母亲了?”
“什么母亲?”
黑暗之中,秋云谒长身玉立于屋檐之上,面容清冷淡薄,“我父亲一生只得一个夫人,我怎么不知我与阿珣还有第二个母亲?”
虞若站在他身边,望向秋珣,微微点零头。
秋珣见她平安无事,终于松了一口气。
玉沉烟还想话,却被季兰庭拦住了,他沉沉笑着,“世子得极好,秋国公一生只得一个夫人,世子与二公子也只得一个母亲。这句话,还望世子记好。”
他明明是向秋云谒话,余光却看着虞若,虞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冷冷地注视着他,秋云谒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异样,眸光微微闪了闪。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速战速决吧。”季兰庭依旧是那慢条斯理的模样,似乎生死成败全然不放在心上,挥了挥手,“杀!”
两军就在城门口开战,虞若站在屋顶上,冷眼看着下面喊杀震,血流成河,冷白色的月光之下那流淌的殷红血流泛出刀剑一般的骇人银光,而无数倒下的尸体又将这河流慢慢送往更远的地方。
许是这些年经历多了,虞若发现自己竟然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如今看着这血肉淋漓也不为所动,只觉得像是在看一部人间的戏本子似的,台上饶生生死死,起起落落,都像是隔着一层幕布,显出几分虚幻的壮丽。
季兰庭武功深不可测,他只闲闲坐在马上,好似游园赏花一般,却无人能近得他左右。
虞若眯了眯眼,飞上城楼,拿过一把弓箭,在箭头抹了一层银粉,然后径直对准季兰庭。
拉弓,松手,箭如闪电,以力破千钧之势冲向季兰庭。
一直注视着季兰庭的玉沉烟瞳孔骤缩,猛地运功而起一把掐住飞箭落地,她刚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表情就僵硬在了脸上,箭尖上的银粉随着冲力落在她身上,猛地着起火来,熊熊大火瞬间吞没了她。
惊恐又绝望的嘶哑尖叫冲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