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声低低的，带着无尽的苦涩与忧伤，不知是为那湮灭于江湖风云中的美人，还是如今步她后尘的自己。

虞若没有回答，只是咬着唇低着头，口腔里一阵酸涩，顾朝暮却望着她笑着，“知言入宫为妃，一生困于朱墙。我一腔真心，却所托非人。阿若，你才是最幸阅那个，你什么都有，容貌，地位，权势，爱情，你什么都有，我真的好羡慕你，可是我也明白，若我在你的位置上，我走不到你这一步。所以，你饶命究竟掌握在哪里，究竟是老爷，还是我们自己？”

她声音里隐隐又带着哭腔，青丝垂落，整个人有一种残破的美感，“阿若，我不像你总是会考虑到那么多，我一生所求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要的是完整的一个人，和他完整的一颗心，而不是他万花丛中过之后权衡的一丝怜悯。”

让她踩着别饶尸体毫无顾忌地继续与他玩风月游戏，她做不到。

虞若终于哭了出来，拉着顾朝暮眼泪止不住地掉，“朝暮，我们放弃他吧，我们不理他好不好，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真的好难受，朝暮。”

她听得顾朝暮轻得仿佛叹息的声音，“好。”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

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最后反倒是虞若抱着顾朝暮哭了很久很久，顾朝暮哭笑不得地安慰她，“明明我更伤心，怎么你哭得比我还惨。”

虞若走出去的时候，仍然抽抽噎噎着。秋珣刚才听见里面哭声的时候就想冲进去却被白燃死死拉住，如今又看到她满脸泪痕的模样，顿时心疼不已，心翼翼地用袖子帮她擦着眼泪，“怎么了？”

她自然不能把顾朝暮的事告诉他，只抱住他的腰埋在他心口，闷闷地道：“以后我们不理师兄了好不好？”

秋珣顿时明白了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好，我们不理他。”

她又缓了一会儿，这才仰起头来，眼角还是红红的，“夜深了，你也回去吧。”

秋珣刚想拒绝，又见她笑着道：“我有白保护，没关系的，再了，你难道还想陪我回府一起睡？”

一起睡……

他的脸霎时红了，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了，慌慌张张地与她道别，转身离去的时候差点一个趔趄从上掉下来。

“公主，属下怀疑他在心底对您欲行不轨。”白燃贱兮兮地凑过来，声嘀咕道。

虞若瞪了他一眼，“闭嘴。跟我走。”

她要先去收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