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堂之上因着她的事,两派争论不休,一派认为长公主嚣张跋扈应该严加管束,另一派认为林二姐谋害长姐破坏国宴罪大恶极,长公主虽冲动却不失为正义之举。
虞清诏高坐龙椅,面色不辨喜怒,幽沉的眼睛静静望着下面臣僚唇枪舌战。
这似乎还是,簌簌第一次给他找麻烦呢,不过,也是帮了他一把。
他目光落在一直不曾出声的秋云谒身上,“秋世子认为呢?”
顿时大半目光聚集到秋云谒身上,只见他面容沉静,不卑不亢地附身道:“臣认为,长公主此举虽有失妥当,却并无过错。林二姐谋害长姐,此为不仁不义,破坏国宴,此为不忠不孝。公主心怀仁慈并为追究,她却毫无感激之心,言行冒犯公主,既然如此,公主又何须对慈女子一再忍让?”
对面以臣僚立刻反驳道:“我大虞既有律令,凡事自然有律法来衡量。林二姐再品行败坏,也是官宦之女,公主身为皇室之女,更应端庄有度,言行知礼,如何能大庭广众之下就嚣张行事。”
一旁的秋珣此时却轻笑了一声,目光如炬,“敢问大人,我大虞律令何时竟保护施害之人,而却要惩罚受害之人了?”
他这句话得轻巧,却掷地有声,刹那间整个朝堂寂静了,那臣子争辩道:“林二姐固然有错,然而公主身份尊贵,更应克己守礼,保持皇家威仪。”
“刘大人啊。”秋珣轻叹了一声,眼角的笑意却沾着几分阴郁冷意,“林二姐谋害血亲,藐视皇威,你避而不谈。长公主为国除害,你却非要挑刺。林相的庶出女儿犯了错你避重就轻,却揪着陛下的亲妹妹不放,莫非在您眼里,林相竟比陛下分量要重些?”
这话一出来,本就安静的朝堂之下更加是落针可闻,那刘大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陛下明鉴,臣对陛下忠心不二。秋将军,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于我?”
秋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抱着胸回答道:“我也就是随口一,刘大人这么紧张做什么?”
虞清诏忽然抚掌大笑,在场臣子俱是心里齐齐一震,只听得他笑道:“秋将军心直口快,倒是个爽利人。”
什么心直口快,是口无遮拦吧。那刘大人心里骂道,就这种话,这尊魔王居然就大喇喇地出,在场的其他人,就算心里这么想,谁敢出来。
谁不知道皇上现在打压林相打压得紧,这火,算是点在枪口上了。
“明熙是朕唯一的妹妹,是由朕亲自教导长大的,一言一行俱是朕的心意。除歧城之战,她身先士卒拼死守城,护得一方百姓平安,是大虞的功臣。如今,她一回来,众位爱卿不想着论功行赏,反而争着吵着要定她的罪,就不怕下百姓寒心吗?”
虞清诏声音清淡,并没有痛心疾首的意味,反而面色平静得很,这样的深不可测让不少人心里打起了鼓。
看来,皇上是执意要护着明熙公主了。
回到清宁宫,一掀开帘子,虞清诏就看见虞若盘腿坐在美人榻上,手里揪着玉佩发呆。
“怎么了?”他一边脱下外套交给宫人,一边在对面坐下,吩咐道,“给公主端杯牛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