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若焦急地看着月归尘静止不动的背影,“月老头,他怎么样了?”
月归尘不急不慢地站直身子,擦拭着双手,“小丫头没大没小的,叫师父。”
手臂被抱住,小丫头圆圆的眼睛朝他眨巴眨巴着,声音娇娇软软的,“师父,若儿相信有师父在,他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小马屁精。”月归尘刮了下她的鼻子,方才道,“只要他听话,就有七成把握。”
“只有七成啊。”虞若失望道。
“我是药仙,不是神仙。”月归尘道,“你出去,我给他施针。”
“你施你的针,干嘛要我出去。”
月归尘白了她一眼,“人一个清清白白的青年才俊,怎能被你这丫头看了身子去。”
“切。”虞若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走出去关好门,“一个男人,看了就看了呗。”
臭丫头。
月归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缝里,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拿出一根银针,“都躲到谷里,也得不着闲。”
离开月中谷已经一年了,再回到这里莫名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向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把秋云谒交到月老头手里,之后就是死生有命了,她再担心再焦虑也没用,倒不如安心下来好好照顾他。
不念过往,只看前路,说是凉薄无情也好,这就是她让自己毫无负担地前行的方法。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她走走停停,与每一株熟悉的药草问好,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落在她肩膀上,她拿下绑在鸽子腿上的小纸条,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打开。
边看边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果然,皇兄果然生气了。
倒不是因为连勇侯参她骄纵跋扈,而是因为她自作主张亲自带秋云谒去月中谷。
现在全京城都知道她冲冠一怒为蓝颜,不离不弃千里寻医了。
皇兄说,让她有多远滚多远,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唔,等秋云谒腿好了,也要一大段时间了,那个时候皇兄应该消气了吧,要是还生气,她多撒撒娇也就过去了。
流言蜚语什么,她需要在乎吗?只要不当着她的面,别人爱怎么嚼舌根都随他们的便。要是敢当年惹她不痛快,她就绞了他们的舌头!
林建书……算他走运,她现在没空修理他,就让他的脑袋在脖子上多呆一些日子。不过,这偷来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月归尘出来时,正看见虞若忙出忙进,“你干什么呢?”
虞若抱着一盆水,抬头道:“打扫卫生啊,我搬到隔壁,方便照顾他。”
听了这话,月归尘扬起一抹八卦的笑容,“这么殷勤,喜欢他?”
“您放心,等您七老八十躺床上,我也一定这么殷切地伺候您。”虞若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