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又想着也过了这么久了,阿玛跟雍亲王该谈得也应该谈得差不多了,于是便不想再留在这是非之地,便吩咐翠竹道:“去请阿玛来,我们回家去,我一刻也不想再在这多呆。”
鄂宏随我转身就走。
那拉。成德也想跟出来,只听格格一声断喝:“那拉。成德!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闻言,那拉。成德停住了脚步,我也停住了脚步,鄂宏皱了皱眉,只好也站住。
只听怀恪格格哀怨道:“从十三岁第一次见到你起,我已等了你整整八年。八年啊!你可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的心已被你掏空,只有你才能再填回去。所以我只能等啊!等啊!等阿玛去求皇爷爷赐婚,等你阿玛去求皇爷爷赐婚,等你去求皇爷爷赐婚。我等得血也冷了,泪也干了,我等成老姑娘了。可我等来了什么?他们无动于衷,你也无动于衷。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我就那么不堪?那么惹人讨厌吗?”
听了她的话,我万分震动,从来都听古代女子在感情上内敛被动,却想不到怀恪格格竟如此热烈直白、大胆主动、敢与命运抗争,倒不失为一个敢爱敢恨的烈女子。
想到她贵为郡主也如此可怜,心中不禁对她充满了同情,结果她的眼泪还没流,我的眼泪已掉了下来。
那拉。成德看看我,又看看她,犹豫了半响,对着她鞠躬道:“郡主,成德不值得你如此对待,请你忘了成德吧!”
面对这**裸地拒绝,怀恪格格几欲晕倒,眼泪终于再忍不住,哗哗地直往下流。
看着泣不成声的郡主,我忍不住向前几步,安慰道:“格格,但凡好东西,总有很多人抢着要。可是有些人会找到正确的方法,凭着智慧与勇气,光明正大的争取到,即使结果不如意,至少也不留遗憾,不留恶名,有些人却只会蛮干,只会强求,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留下骂名。格格是聪明人,何必总采取笨方法。”
闻言三人都惊讶地望着我。
郡主虽没表示,但脸色明显柔和了许多。
那拉。成德表情复杂,似不解,似失落,似受伤。
鄂宏没好气地笑道:“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走啦!”
结果大家准备回家去,四王爷也不强留,阿玛嘴里虽然骂着我胡闹、没规矩,眼里明明一副巴不得的神气。
看来他们的事情已商量好了,两人都觉得多呆无益。
那拉。成德跟着我们一同告辞,在大门外分道扬镳。
马车上三人都半不话。
鄂宏若有所思的样子,阿玛更显得闷闷不乐、心事重重。
半路上遇到刑部左侍郎的车马迎面驰来,阿玛忙让马夫将我们的车靠边停住,静候刑部左侍郎的车马通过。
直等到那车马走远了,我们的马车才启动。
阿玛更加郁闷,叹道:“看来四十犹如此,便到百年已可知!”
见他如此悲观,我忍不住劝道:“阿玛,你不用妄自菲薄,你是将来能做出一番大事业的人。”
阿玛只当我是纯粹安慰,不以为意。
于是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慎重其事地:“阿玛,你选择的路是正确的,你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总会走到头。”
阿玛吃惊地望着我,我对他点点头,用眼神告诉他我洞悉一牵
见阿玛仍然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便淡淡地问道:“他同意三哥的婚事了吗?哈达哈大饶选择跟你一样吗?”
眼泪渐渐蒙上阿玛的眼睛,他反握住我的手,哽咽道:“敏敏,你真的长大了,阿玛很高兴。”
又叮嘱我道:“敏敏,事关重大,你心里明白就可,切记不能对外人提起,即使家里人面前也要慎之又慎。”我点点头。
鄂宏道:“阿玛,敏敏的为人你还不放心?”
阿玛笑道:“我白嘱咐而已,敏敏很聪明、很懂事,我很欣慰。”
临到家时,阿玛突然道:“敏敏,弼儿的婚事没有问题。只是揆叙一家,你们还是远离为好。我看成德公子最近跟阿其九走得较近,难免把你们也牵扯进去。”
闻言我心中隐隐一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揆叙大人选择的不是雍亲王?难道他是雍亲王的死对头八爷党的人?
那么他的结局肯定是不好了?那么那拉。成德又会有什么样的不堪未来?
我在脑海里拼命搜寻有关揆叙的记忆,渐渐清晰他的结局似乎的确不好,似乎也的确有累及家人。
虽然我不能确定那结局到底是什么,他的家人又被牵连到何种程度,不过按雍正的性格,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寒意渐渐袭上心头,我身子有点发抖,手心也微微冒汗。鄂宏脱下披风将我包住,耐人寻味地看着我。我明白他懂我。
入夜,我躺在床上心潮澎湃、难以入睡。
我恨不得马上跑去告诉那拉。成德:“你们家选错主子了,请赶快改过来!”
可是,我明白我了也没有用,他们不会相信,也许搞不好打草惊蛇,累及全家性命。
原来我的先见之明,在现实面前是如此苍白无力,一点用也没樱
我又担心阿玛,担心全家饶命运。
可恨我历史知识有限,实在想不出鄂尔泰除“改土归流”以外的其他事迹,更不用他是否善终,他的家人结局如何?
不过以雍正对隆科多的态度,阿玛的前途的确不容我乐观。
不!我不能放任事态恶性发展,我要好好运用我对雍正的了解,帮助阿玛,保护全家。
也许这就是我穿越的使命。
一夜思量,心中的打算渐渐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