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妩垂眸盯着泛旧的地板,半晌,才道:“我要去宣城一趟。”
唐乾眼角皱纹很深,眼神深邃,单是一瞥唐清妩的领口,不回答半个字,手中念珠又转了转。
“我要去宣城一趟。”唐清妩执拗的重复着。
“轻书,外面风雪交加,去送送你妹妹。”唐乾大手一挥,终归是妥协了:“到了宣城,万事小心,也代我问声好。”
唐轻书一袭青衫,脊背笔直,似竹般高节坚韧。他右手撑起一把结结实实的黄油纸伞,把唐清妩护得严严实实,不被风雪侵扰半分。
长廊尽头,亦是唐清妩的住处。
“妹妹比我预想中来得早,所幸沿途的客店钱庄我已派人先行一步打点去了。”唐轻书将伞倾斜,不着痕迹的挡住自己的脸庞,略向前一步,柔声与唐清妩说到:“清妩,你且放心,一切有我。”
两人又极快分开。
唐清妩仍旧是冷漠而苍白的脸。
唐轻书收了伞,微笑颔首:“妹妹,家中林林总总大小俗事需我处理,我便只送到这里,妹妹请回。”
他掉头就走。
“兄长可还有话?”唐清妩温言询问。
唐轻书嘴唇上下翕动,沙哑低沉的嗓音带出莫名的伤感:“你替我转告阿璃,这些年,我虽嘴上不说,心里却总是惦念她。”
似竹般高节坚韧的男子,闲庭信步般渐行渐远,形影相吊,不免孤独落寞。
浣花静淌随逝水,一场春梦夜色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隔着山河岁月,回不去的天真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