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筷子，你们先回去吧。”娄路路背着轻飘飘的书包，对袁誉和蒋佳琪两人道。

袁誉：“啧啧啧，勤劳的艺术家。明儿见。”

蒋佳琪：“那我们先走了碗碗，你记得先吃点东西。”

娄路路朝他们摆摆手。看着两人消失在视线里。沈时安已经站在了她身边，“先去吃饭？”

娄路路：“……就在这儿画也可以，我可以画得很快。”

沈时安：“没关系，就当作昨天的谢礼。你喜欢吃什么？”

娄路路：“……清淡点吧。”

沈时安眸光微顿，然后道：“那出了学校西街有一家粤菜，店面不大，但是老板的手艺很好。要不要去尝尝？”

……

饭桌上，娄路路夹了一块鱼肉。这家菜的味道确实不错。虽然沈时安说店面不大，但两人还是坐在了雅间里。有点像日式的装潢，藕色的布艺隔开了外面的视线。暖白的灯光从墙体里照出来，逆光而坐的沈时安组成一幅意境中的油画。娄路路突然有了作画的灵感。

“沈时安，你别动。”

娄路路拿出画纸和颜料，将面前的菜肴移开。

沈时安眼中有些诧异，但看见娄路路的神色理解的没有开口并保持了捏着茶杯的动作。搞艺术的好像就是这样，灵感如果被打断就很难再找回。

半个小时后，娄路路已经不再抬头看他，整个人都专注在她的画里。沈时安放下略酸软的手臂，收敛了笑意，仔细看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女孩。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宁宛宛这个人。第一次听到她名字的时候，是在高一第一次月考放榜后的男厕所里。几个不认识的男生在隔间的外面说话。

“这次年级第一的分数好夸张，连体育都接近满分，这是高中生该有的水平吗？”

“别说了，学神的脑构造和我们不一样。”

“哈哈哈哈，你俩还关心成绩的事儿呢？要我说，不如关心关心咱们班班花。”

“班花，你说宁宛宛？”

“除了她还有谁？我觉得宁宛宛长得是真好看，肤白貌美成绩差，细腰长腿气质佳，很合适。”

“噗，合适什么你就合适。我提醒你，你把心思揣回肚子里吧。她的宁可是Y省三大企业之一的那个宁。而且人家不是成绩差，是走了艺术的路。听说她很有天赋，被当代一个大家收作了关门弟子。人来高中就是走个流程。”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家和她家有点生意来往，我爸带我去过宁家的宴会，宴会上说什么都有。我还听说，她和袁家小少爷是青梅竹马，袁誉也是咱们学校的，两人很有可能高中毕业就订婚呢。”

……

袁誉沈时安知道，和他一个班，很爽朗的一个男生。

后面几人就离开了。沈时安回班级的路上，正好看见袁誉从公告墙下走过来，不停和身边的两个女生说着话，稍矮的女生笑得很开怀，说话的次数明显比旁边的女生多。

旁边的女生清清冷冷，眸光散漫，嘴角却有上扬的弧度。

擦肩而过时他听见袁誉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大碗，这次你可栽了，在七班都考倒数。”

然后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听说你最近迷上了网游？”

“大碗，你可别使坏。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不承认。”

“噗，碗碗，你不知道他月考当天晚上还偷偷打排位呢。”甜美的女声越渐模糊。

沈时安想，会和袁誉订婚的女生更可能是那个甜美的女声。但他们关系很好倒是不假。

后来他总能时不时看见三个人在一起的身影。到了高二，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直到昨天早上，出现在他旁边的桌位上，还有医务室里静默的相处……

“好了。”娄路路画笔一收，脸上的笑容灿烂。“谢谢你，沈时安。”

沈时安笑容一顿，一瞬又恢复正常，道：“不客气。我可以看看吗？”

娄路路：“当然。不过还不能碰，他需要接受最后的洗礼——自然风干。”

“好的。”沈时安笑意温和，眼里却很认真，给予了她的作品足够的尊重。

沈时安绕过地上的菜盘，走到娄路路身后。沈时安眼里闪过诧异。

画上不是他也不是某个人像。

墨蓝色的基色，从最深的暗色里开出细碎的红，红色越开越大，在某一刻，爆出艳丽的色彩凌乱的散落。沈时安眸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