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是带着烤野兔回来的阮青云,她这才明白方才不过是一场梦。
“撕的挺细致的,师叔调教有方啊。”谢韫从油纸包里随意抓起一块肉,也不管手上沾满泥巴,径直向嘴里送去。
阮青云趁她吃完的空隙,掏出一块帕子,将谢韫的手擦干净。
“似乎不是太热了。我没敢拿回来烤,怕被他们发现不好逃走。”
吃饱喝足后,谢韫对着阮青云道出了她埋藏了五年的疑问。
“二……阮青云,那个,五年前那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阮青云愣住,喝进嗓子里的水来不及咽下去,被呛得咳了好一会儿,“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其实,谢韫五年前就想这样问了,可惜带阮青云回桃花谷的路上她准备开口时,阮青云直接晕了,她只好先把他拖到师叔处疗伤;第二天太阳升起,她再次见到阮青云时,他却简直变了一个人一样,从前一晚的严肃正经忽然变得嬉皮笑脸起来,同她打闹玩笑甚至藏她的书害她被师父打戒尺……谢韫一度以为阮青云被刺激得失忆了,后来她怕刺激到他,也就再没问出口。
“好奇。”
“是跟阮家有仇的人。”
“那为什么只冲你来?”
“不只是我,阮家在江安的那一支里,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江安是阮家的祖籍,但阮家的主脉大多住在南齐的都城平陵。那伙人的确够狠,抓不到本家竟然端了阮家的老巢。
“对不起。”谢韫心虚地说,其实她最想说的是“那你家侍卫哪来的底气说要报答我的”。
“没什么,已经很久了。”
“你同苍茫山有什么关系?”谢韫穷追不舍。
阮青云很诧异,他完全不知道谢韫是怎么联想到苍茫山去的。
“追杀我的那群人,是苍茫山派来的。”
这次轮到谢韫吃惊了,她觉得自己的脑子简直一团浆糊。
“你很吃惊?也是,你应该是北越人,不懂这个。阮家同苍茫山向来都是势不两立的。”
“原来如此,还真是没听说过呢。”谢韫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她明白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苍茫山、桃花谷和江安阮家之间显然有着某种联系,但她没有丝毫信心可以在阮青云这里得到这种联系。
“你要不要睡一会,我看着。”想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阮青云都没有合过眼,谢韫便十分豪爽地问道。
“却之不恭。”说完便躺在了谢韫旁边。
谢韫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这个总是在同自己作对的人。她衷心觉得,阮青云真的很好看,不是像皇兄那样的温润如玉,也不像师兄白羽一般冷若冰霜,而是充满了浩然正气,仿佛生来就是为了给百姓做青天大老爷一般。
脸型瘦削,眉峰紧皱,一身黑衣。恍然之间,谢韫觉得,那天晚上对她说“劳烦”的阮青云似乎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