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笑不答，吴恩便催促道：“嗯？”

见吴恩打破砂锅问到底，晚笑硬着头回道：“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既不存在，又如何会比我‘有趣’？”

晚笑哭笑不得，讨好道：“是是是，是小女口误，玉清大帝最是有趣，再没有比您更加有趣的人了。”

吴恩点头，道：“如此甚好。”

吴恩说完便又转身继续朝前走，晚笑再次跟了上去，两人一路无话。

第二天，天还未亮，三人便已收拾妥当，准备出发。晚笑和猫儿没有什么家当，能收拾的也就那么几件衣服，倒是吴恩，整个吴家家财万贯，他却是连一件包袱都没带，孓然一身。

晚笑有些犹豫的朝吴恩道：“那个，你不打算带几件衣服吗？”

“不用。”吴恩回答得很快。

“那你不用换洗吗？”

吴恩看了晚笑一眼，回道：“我自有办法。”

晚笑不再追问，心想仙人会法术，可能连澡都不用洗，不洗自净吧……

此次出行，吴恩没有带上吴家的任何一个人，守夜的丫鬟侍从们，只能行完礼后默默的目送他们三人离去。

眼看就要踏出吴宅的大门了，身后突然传来大夫人的声音：“恩儿！”

三人驻足，吴恩却并未转身。

晚笑回头看向大夫人，平日里装扮十分精致典雅的大夫人，今日竟然披头散发出现，衣裙也像是匆匆穿了件。大夫人拧着个包袱一路小跑过来，身后跟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华姑姑。

待跑到三人前，大夫人对着吴恩的后背道：“恩…恩儿，这是娘给你备的物品，是娘没用，没法给你一副好身体，离了吴家，今后要好好保护自己，娘在家里，等你。”

吴恩不答，抬脚跨出门去。

晚笑看着此刻的大夫人，心中竟有说不出的感慨，她转身对大夫人道：“清晨天寒，夫人注意身体，吴恩他…是知道夫人心意的，也请夫人照顾好自己。”

大夫人看着跨出大门的吴恩，双眸红了起来，而后转眼看晚笑，憔悴的面容上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晚姑娘，之前是我不对，恩儿，恩儿有劳你多照顾了，这些物品你帮他拿着，吴家，亦欢迎你。”

大夫人对晚笑，已无昨日的敌意。

晚笑接过大夫人手中的包袱，沉甸甸的，就像大夫人对吴恩沉甸甸的感情一般，而这份感情，令晚笑羡慕，晚笑想，黄泉之下的吴恩，应该也是爱着大夫人的。

晚笑带着猫儿代替吴恩朝大夫人郑重地行了一礼，道：“谢谢夫人，此处一别，期待来日再见，夫人多保重。”

大夫人点头，双眼再次看向门外，轻声道：“走吧。”

晚笑与猫儿转身离开，随吴恩离去。

看着消失在面前的三人，大夫人捂着嘴巴，眼泪止不住往下流，身后的华姑姑上前拍了拍大夫人的后背，道：“夫人莫要悲伤，少爷会照顾好自己的。”

“嬷嬷，嬷嬷，恩儿走了，他连看都没看我就走了……”大夫人说到后面已涕不成声。

华姑姑也红了眼，安慰道：“少爷年纪轻，性子别扭些也很正常，夫人莫往心里去，夫人是少爷的亲娘，养育了少爷这么多年，少爷是记挂着夫人的。”顿了顿，华姑姑环视四周，又道：“夫人，此处人多，您还是先随奴婢回去吧，天寒，仔细别落了病。”

大夫人最后看了眼大门外冷清的道路，然后朝华姑姑点了点头，在华姑姑的搀扶下，一路回了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