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喝得醉醺醺的,倒也不至于烂醉,就是那种,晕晕乎乎,颇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才跟她说好了让她好好躺在床上,他去那条毛巾给她擦脸,她后脚便跟着过去了,趴在他手臂上,仰着微红的脸看他:“曹释好讨厌!”
顾遇微敛着眉眼,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随即将手里的毛巾拧干净水分,摊开了覆在她脸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当然讨厌了,他怎么可能不讨厌,他不仅讨厌,还小气的要死,所以,下次我们不去他哪儿玩儿了。”
然而这样说,她又不愿意了:“那不行!”
顾遇笑笑,流光溢彩的明眸里捎带着些许不以为然的黯淡:“不是讨厌他吗?既然讨厌他,为什么还要去?以后再也不见他,岂不是更好?”
沈愿耸着肩膀偷笑,随即凑到顾遇耳边,小声道:“因为我刚在他酒窖里翻到一瓶‘沉默之船’,197万,下次过去给他开了……”
“……”
顾遇唇角的笑稍稍有些僵硬,好一会儿,才轻敛着眉眼,缓缓移开视线,语调尽可能的轻松随意:“你记错了,1907的‘沉默之船’……早就没有了。”
“什么?”沈愿惊的,酒都醒的差不多了。
顾遇笑笑:“十年前,我过生日那天,你自己开的,不记得了?”
沈愿:“……”
显然是不记得了。
要是还记得,就不会有这么一出了。
顾遇也不是特别在意,扬了扬唇角,随即把手里的牙刷塞到她嘴里:“自己刷牙,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沈愿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恍惚。
她想,她大概真的喝醉了。
醉得不省人事的那种。
至于顾遇。
眉眼微敛着,视线落在一处虚妄的地方,好一会儿,才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继而,缓缓移开视线。
1907的‘沉默之船’。
大概是他至今为止喝过的,最贵的一瓶酒了。
然而那个时候,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只记得……
阿愿好香。
阿愿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