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在这间屋里绕了一圈,打量着一室书架,随手抽了一本,是一本山间游记志趣。她把一页折起来,递给他。
这页纸上记录了笔者去一处村落游玩的轶事。治琢不解。
“你擅画山水,还是人物?”
这问的让治琢不好回答,他一向随性,提笔落纸,没有考虑过这些,便说:“没有专长。”
“那便最好。”甘州突然靠近治琢,让他有些不适应。公主往窗外瞥了一眼,等了一会儿,在他手上写了几个字。
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治琢皱眉,寓意不好的东西在这种场合是大忌,准备拒绝,甘州拦下他要拒绝的意思,悄声说:“五年前,我要你画五年前皇城的‘盛景’。”
治琢看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说:“公主平时胡闹,却有个分寸。这次恕在下难以从命。”
“你急什么,”甘州老神在在,“那几位说了,出了什么事有他们担着,我只不过是皇帝叫过来跑腿的,能有什么事?”
治琢一脸肃穆:“我是最清楚这其中的厉害之处了,他们担不起,你也担不起。”
“你害怕引火上身?”
“在下有能力自保。”
“那不就得了,横竖都是我倒霉,你就放心去做。”
“公主......”
“再阻拦,本宫会以为,你在为本宫担忧。”
这一句话堵住了治琢的嘴。
其实甘州刚才在想,要是治琢承认他是在关心自己,那她便退一步。这种想法也只是一瞬,她在心里自嘲地笑,她算个什么东西,能让治琢担忧。
治琢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叹了一口气,将刚才画的卷幅收起来,取了一张白宣,开始研磨。
“为何公主做事,总是这么不留情面。”
甘州听到有些莫名其妙:“我逼迫你什么了?你好像有天大的冤屈。”治琢否认:“不是说在下,而是说公主对自己不留情面。”
“公主一举一动皆有自己的考量,可是好赌,不给自己留后路。”
“明明诸多顾忌,却横冲直撞。在下,的确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