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问荆从来处翻墙出去,刚回到藏身的小屋就听到有人回来的脚步声。有人敲了敲苏宅的门,一个黑衣人出来,拿火把的人对黑衣人说了几句话后黑衣人返身回到院内,苏宅里一下子亮起来,看来是不止一个人带着灯烛到了院内。过了段时间苏宅里的光暗下去了些,黑衣人又开门出来,两人简短地对话了几句,随后黑衣人复又进去,将门原样锁好。
看来他们已经察觉到中了声东击西之计。薛问荆在空屋里躲了一夜,于东方始明之时趁着济生帮的人撤去的功夫溜回客栈。阿陆已经在客栈里等她,看样子也是一夜无眠。
“我们得马上去见方鲤,然后尽快撤离此地,具体的情况我之后再和你解释。”薛问荆简短地说。两人收拾好行囊退了房间,临出门的时候看到客栈门上的济生帮标志被新刷上去的木漆覆盖了,大概是因为许芝今日要到锦障城。
他们在方家的分店里找到了前去检查账目的方鲤,薛问荆可以掩盖了一部分实情:“苏女郎过得很好,吃穿用度皆是大户人家的标准,不与人来往大概只是因为那家里人性情古怪不喜会客。”
方鲤显然不完全相信她的说法,“那街坊邻居所说的异象又是怎么回事?”
薛问荆睁着眼睛说瞎话:“很多地方都有诸如闹鬼之类的传闻,大多数都是误会。人家一宅子肯定不止住一个人,规矩松些半夜推牌九之类弄出些声响也是常见的,你没听济生帮说吗,都是人家的私事。如果真有什么秘密,济生帮能不管吗?”
事实是他们不仅管了,而且深深参与其中。薛问荆一点都不想趟这趟浑水,尤其是在知道他们对她图谋不轨之后。
也不知他们口中的圣主到底是谁。薛问荆突发奇想,不会是柳成荫吧?可柳成荫要想逮她易如反掌,何必派那什么白蛇赤蟒。
“放心吧,苏女郎好着呢。你就算不信我也该信济生帮不是?”薛问荆炸了眨眼,道,“我们承诺你的事可做到了,你承诺我们的事呢?”
方鲤面无表情地说:“放心吧,我答应就是了。”
薛问荆一拍手,“方掌柜果然是爽快人!劳烦方掌柜给我们立一张字据。”
方鲤皱眉,“还要立字据?”
“那是自然,总要有个凭证嘛。”薛问荆道,“字不用太多,签上方掌柜的尊姓大名就好。”
方鲤按照薛问荆的意思给他们当场立了张字据,大概内容是方鲤身在锦障城,对京城的藏姝阁管理不便,日常事务交予李琼娘处理。
薛问荆也不知道李琼娘是谁,这不过是她随口诌出的名字,反正且歌楼派了谁来当老鸨谁就是李琼娘。
那到字据后她和阿陆立刻准备出城。刚到城门口两人就发现情况不对,几个官军堵在门口,每一个出城的人都要先经过他们的审查。
薛问荆拉住一个正排着队等待审查的妇人,问:“大姐,这是怎么回事?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位小姑娘是外乡人吧?你还没听说呀?昨晚城南钱家出事了。”妇人压低声音道,“钱老爷子和一个侍妾被杀了,凶手还没抓到。为了防止凶手跑了,按照我们锦障城的惯例,今日封城一日,外乡人不能出城,本城人若要出城一要有血亲留在城内,二要在一日内回来。”
薛问荆双眉微皱,“那若是有急事要出城怎么办?”
妇人笑了,好像听到了什么新奇的笑话:“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若是外乡人,反正路途遥远也不差这一日功夫。”
还真就一日也不想在这多待。薛问荆向妇人道了谢,一转过身就忍不住露出了愁容。阿陆倒是一脸没什么所谓,提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要不要换间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