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如何能活？”

墨云夏出言以恳求的语气询问。

周辰一直在观察，如今的他是彻底洞悉墨云夏的一切，甚至可以控制生死簿主动去推演墨云夏的未来，所以墨云夏的各种结果基本都被他看完了。

墨云夏陷入墨家包围圈，并不是他不够谨慎或者计划出了差错，其实是因为墨家的另一位独特的天才这次发力了，不过现在说这些对墨云夏也无用。

可以说，墨云夏的生路只剩下一条，那就是他周辰出手。

但是。

刚才只是一点震慑人的见面礼，如今还想周辰出手，没有真正的利益就不行了。

“若是让你可以完美掌控三道十字天轮，你可有把握力战圣境？”

仿佛灵魂质问一般的声音在墨云夏心中响起。

“力战圣境？”光是这四个字便让墨云夏心中升腾起一股冲天的豪迈之气。

圣境，在神州大陆上便是顶层强者了。

大宗师之境力战圣境，并非没有发生过，但是能做到这一点的无一不是那些最顶级的绝世天才。

他墨云夏不甘平庸，但却还真没想过要和那等绝世天才相比。

但是。

掌握三道墨十字天轮，若是可以做到，那么墨云夏说自己是绝世天才，普天之下便没有人不敢承认他是绝世天才。

一道十字天轮便可以要人命了，不仅对敌人而言，对自己也是如此。

操控三道十字天轮，难度根本无法想象。

“若有三道天轮，圣境又何惧！”墨云夏重重说道，力敌圣境，他无比渴望。

虽然他不知道这位前辈要如何让自己做到，但是不妨碍他做出自己的回答，只是他内心确实无比的期待，期待和刚才突破境界那般的奇迹发生。

“呵，别高兴得太早。”周辰岂会看不出墨云夏内心的强烈渴望，这种白捡便宜的事，谁不想要？

但是，天下真的有白掉馅饼？

“这一次，可是要你付出代价的，你可愿意？”

“不知前辈要何代价？”闻言，墨云夏稍微平静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太过意外，他也不是那种懵懂少年，知道得失二字，有得便有失。

但只要代价他付得起，他定然接受。

为了崛起，为了自己心中那一份不甘，连盗取圣药这种不要命的事都干了，他又有多少东西是不敢舍弃的？

“我只问你愿意否？”

周辰并不明言，只是沉静而威严地回道。

不谈任何代价，不谈付出多少，只问你愿不愿意，看你愿不愿意赌！

这一句话带来的压迫力，让墨云夏顿住，沉默了一下。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不再逃跑了。

但并不是因为周辰这一句话停下脚步，而是感受到了一股仿佛不可抵抗的伟力而停下脚步。

“圣境！”

墨云夏抬头看天，不一会一名老者便出现在他眼前。

老者一身墨家长老独有的黑袍，须发皆白，面容不怒自威，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凌驾凡俗之上的圣境之威。

“九长老！”

墨云夏看着这老者便认出了其身份。

直面圣境的威势，墨云夏才真正能体会到圣境的强大，忽然，他发现他远远低估了圣境的强大。

纵使让他可以操控三道墨十字天轮，他真的可以匹敌圣境么？

“墨云夏，墨泰五人之死，可是死在墨十字天轮之下？”

墨家九长老截住了墨云夏，却没有第一时间直接下手，而是询问他刚刚路过那个小渔村时，看到墨泰五人之死产生的疑惑。

“是又如何，九长老难道要因为墨十字天轮而放过我么。”

墨云夏静静地看着九长老，神情难得淡然。

这样的一份从容，不管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都让九长老微微动容。

其实扪心自问，九长老还是欣赏墨云夏的，盗取圣药展现出来的那一份谋划和坚韧，便足以让人惊艳，何况还重现了墨十字天轮的无敌之威，都可以说是墨家百年一出的杰出人才了。

“交出圣药，我可以保你不死。”九长老沉声道。

一位长老，一位圣境武者的承诺肯定是有分量的。

墨云夏听着，也有动心，但是他不可能接受，因为九长老也不能真的保证他不死。

真正能保他不死的，是墨家至圣老祖亲自发话。

但是不巧的是，发话要追捕他归族凌迟示众的正好就是那位至圣老祖。

所以，九长老这种保证是可笑的。

“九长老，你说出这话不觉得自己可笑么？”墨云夏淡淡笑道，摇了摇头，仿佛自嘲。

“你真要寻死！”九长老也不动怒，只是沉声质问，随后又道：“老祖若知你重现了墨十字天轮，未必不愿放你一条生路。”

墨云夏忽然一笑，道：“墨十字天轮很了不起吗，比得上一个圣境强者，还是比得上一位至圣？”

如此反问，表达了墨云夏的心思。

墨十字天轮又如何，修炼天赋不强的他，连突破圣境都极为艰难。

即便真的成为圣境，估计一个枷圣境就到头了，又有何用？

墨城愿意费尽力气培养一个天赋很差的人成为圣境武者？

墨云夏非常清楚，墨城绝对不愿意，即便他重现了墨十字天轮又如何？

修为境界永远都是根本，墨十字天轮若是和真圣境甚至是劫圣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修为不高的他也不可能真的重现墨十字天轮的无敌神威。

还不如把资源倾斜在那些天才身上，多培养几个真正有潜力的圣境强者更好。

“九长老若是觉得杀得了我，那边动手吧。”

最后，墨云夏神情坚定下来，既然被九长老截住了，他便不可能再有生路。

但是。

或许现在他还有一个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奇迹底牌。

“前辈，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墨云夏在内心重重说道，死亡在即，还有什么代价不代价的？

横竖是一死，又何可惧。

遥隔万里之外。

周辰听到了墨云夏这一句话，便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有这一句话，契约已成，我可以随意剥削你了，小云夏！”

在墨云夏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身心也是彻底放开。

同时周辰也感到他和墨云夏的联系更加清晰。

等价交易。

周辰其实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众生愿力。

他可以随意从墨云夏身上强行剥取众生愿力，哪怕会折损墨云夏的生命本源。

随后他便可以利用从墨云夏身上剥夺而来的众生愿力满足他的需求。

但是这个过程他可以从中抽取部分众生愿力自己留下。

这种损耗生命本源转化而来的众生愿力其实更加精纯强大，超过齐国玉玺里面那些杂乱的众生愿力。

但是。

前提必须是被剥夺者愿意。

这种愿意不是口头上的愿意，而是真正愿意付出生命为代价一般。

一旦对方产生了这样的愿意。

周辰和墨云夏之间的联系便会再次发生些许改变。

这种改变不可名状，便犹如众生愿力的存在一般不可名状，众生之间的心念愿望之力，本就是一种神妙的力量。

生死簿只是一个可以利用这种力量的至宝罢了。

若是用现代化理解通俗说的话。

那就等同于注册了生死簿这个系统的用户，同意了一个生死簿的授权。

就好像微信支付本来每次都要输入密码，但是你同意了免密支付的授权，所以之后的支付便都不需要密码了。

如今墨云夏的打心底同意付出任何代价，便等同于授权给了生死簿，两者完成了某种契约。

这种契约仿佛处于另一种次元，周辰只能理解并履行，同样无法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