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可还有不是的道理?”张辅微笑着看着璚英,柳家嫡女胆识过人,以后定是有番作为的。
“杨士奇大人、杨荣大人、杨傅大人都是站在你父亲这边的,你不必太过忧虑了。”
一旁的张轶张轩也站出来安慰着,璚英看着眼前众人,不由得感受到了人们口中说的,武官家庭好过武官的原因。
氛围融洽、又没有文官的弯弯肠子,自然是好过文官的。
再跟着柳冕英起身行了礼道谢,悬着的心才算踏实了几分。
临告别时,张辅又亲自去送,嘱托道,“我已经老了,杨大人也是多病,虽然地位高,但是注定是没力气掀起什么风浪了,万事还要靠着你父亲。”
“此事你不须再管,”张辅目光带了些凌厉,“文武百官是一定会帮到底的,知道你父亲在京中站稳脚跟为止。”
“璚英谢过大人用心。”璚英和柳冕英又道了谢,才敢告别。
方夫人把两人送回柳府中就匆匆回了方府,璚英看了看京城三四月份的天,都说京城比杭州冷许多,但是璚英却生了许多好好走下去的勇气。
她与柳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已经进了京,又有张大人今日的提示,璚英知道,自己虽身为内宅女子,柳家的事情以后自己也要参与了。
到了柳府时,天色已渐渐晚了,董氏看璚英冕英回来了赶忙迎上去。
“怎么样?”董氏等了一下午,也急了一下午。
“母亲不用担心,”柳冕英说道,“英国公已经发话,朝中文武百官都会上奏,请命到底。”
董氏忙问道,“真是如此?”可又是为何?
“英国公说,因为朝堂之事以后都要靠着父亲,所以这是百官唯一能为父亲做的了。”
璚英把张辅的话转述了一遍,安慰了董氏,董氏才慢慢放下心来。
璚英回了自己的园中,京城房子的风格不比南方小桥流水,多是假山假石,建筑颇有辉宏之气,不过也不是适应不了。
彩云收拾了屋子之后便出去了,璚英有些认床,再加上精神紧张着,一夜难眠。
第二日果然听到了文武百官齐齐上书,奏请释放无罪名的柳谦。
只是这话到了王振那里就变了味了,连着三天,把所有关于柳谦的文书都烧了。
璚英听了这消息又不得不着急,可英国公说了不让她担心了,她再去求就显得是质疑人家没办好事,便没再去求,只是在家里等着。
“璚英,明日父亲若是还未回来,你就不要再担心了。”柳冕英说道。
“为什么?”璚英不明白为何突然这样说。
“明日我去求圣上。”柳冕英是下定决心了的。
“圣上!?”璚英惊讶道,“你怎么见到圣上?”
“圣上常去一家寺庙,我明日去碰碰运气。”事到如今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也好过如此。
“我和你一起去。”璚英道。
“不可,”此事非同小可,不是璚英一个人可以关心的。
“那哥哥为何要一个人去?”璚英气道,“柳家就我们两个,若是我不与你同心,怎么称得上孝?”
“妹妹,你就听我这一次。”柳冕英叹气说道。“就这一次,如何?”
璚英看着柳冕英,百中滋味上心头,哥哥一直试图保护她,若是此时因她而坏,不就反到帮了倒忙了?
思考良久,轻叹一口气道,“那好吧,哥,你要注意些,万事小心为上。”
碰上皇上的可能性微乎极微,却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突然有小厮来报,说是王振今日突然加了柳谦的罪名。
“什么罪名?”璚英皱着眉问道,这太监也太过分了,提着一件事情不放居然无视朝中百官的奏折?
“说…”那小厮犹豫了一会,见璚英有些着急,只好说了理由。
“说是老爷教子无方,无礼犯上。老爷本人也无视朝堂规矩,对司礼监掌印太监无礼。”
“可恶!”柳冕英在一旁气道,“竟敢如此说父亲,一个太监真拿自己当朝臣了?”
这边璚英却想起前几日自己无意冲撞王山的事情,这么说,父亲这欲加之罪也有几分她的缘故?
不由得恍惚的靠着身后的粉墙,万分后悔的想着,自己就不该那么冲动的…
“璚英?”柳冕英看璚英神色不正常,又听她说了缘故,连忙解释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璚英你不要把这当真。”
“可我冲动了不是吗?”璚英没有流泪,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某个方向,不再听劝,只独自回了院中。
第二日,柳冕英如实去了寺庙里,想要找到祝齐镇。好一番打听之后却发现他今日并不在此,只好败兴的回了柳府。
而与此同时的皇宫大殿正门口,却是另一番壮观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