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永乐帝发鬓斑白,伏案阅读奏章。
他从呈上来的折子中打开一本,读罢,狠狠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吐在奏折上。
一旁侍奉的曹公公见了,赶忙将提前准备好的汤药端上来。
“陛下,您这咳疾”
永乐帝摆了摆手,“无碍,你先下去吧。”
曹公公将汤药放下,退出了勤政殿,将门掩上,却留了一条缝。
中年的永乐帝一个人坐在勤政殿,双手扶住额头,低声抽泣了两下。
虽然早知此行派灵均去北疆会有危险,可是当时朝中无人,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失去了他的英妃,如今,连灵均也失去了。
他恨,自己虽身为帝王,却没有护住自己想护住的一牵
愤怒的永乐帝一把推下桌案上的一切,茶杯,碗盏碎了一地。
此时,却听到勤政殿外传来了曹公公的声音,“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永乐帝大喝,“不是了谁也不见吗?”
曹公公无奈地看了公子霄一眼,道,“殿下,您也听到了,请回吧。”
公子霄淡淡笑了笑,“无事,那我便一直在这等。”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殿内渐渐安静下来,曹公公又通报了一声,永乐帝才让公子霄进殿。
永乐帝的模样有些憔悴,仿佛一下又老了十岁。
公子霄道,“父皇,节哀。”
永乐帝抬头看着他,眸色中带着几分不清的情绪。
“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
“儿臣已经将婚宴取消了。三弟出事,儿臣无心洞房花烛。”
永乐帝单手扶额,又连着咳嗽了两声,然而他撑着身体,依然雷霆万钧。
“陈虞军屡犯我大梁边境,杀我大梁皇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不是因为他今年染上咳疾,他会亲自带兵杀到雁门关。
可是岁月终究是不饶人,永乐帝看了一眼奏折上的血迹,垂下眼眸,他轻轻将奏折合上,放到一边。
“父皇,三弟遇难,儿臣与您一样心痛,现在定远军损失惨重,这半年来与陈虞国交战不断,军费开支也大的惊人,大梁再经不起一战了。”
永乐帝攥紧了那张北疆军情的奏折,奏折中除了灵均遇难的消息,还有定远侯重伤,请求解甲归田。
大梁能在边境作战的军队并不多,灵均出城保下的定远军,他不能毁了它。
登机以来,永乐帝早年南北征战,大梁的疆土都是他从马背上一点一点打回来的,他从未有过此时的困窘,可是公子霄的话不无道理,大梁的百姓还要生活,仗不能一直打下去。
永乐帝抬眸,对公子霄道,“行,就按你的办。”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朕乏了,若无事,你便退下吧。”
公子霄作揖告退,退出勤政殿时,对守在外面的曹公公道,“陛下龙体欠佳,你可要多盯着些,别让陛下累着了,有什么费心费力的折子,人,都可以送到东宫来。”
曹公公满脸堆笑,点零头,“如今咱可都倚着殿下呢。”
楚王追封英烈将军,举国发丧,燕京城斋戒三日。
永乐帝病重,魏灵均死了,魏灵犀年纪尚,公子霄在朝中还有尹珅扶持,自然而然接管了朝中的大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