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夫妇死在了禁军的刀下,往来的村民个个看得惊慌失色,这家人平日里安分守己,也不知为何得罪了官差。
虽同在一个村子生活,但此时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出头,生活不易,唯恐这份祸事也无端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所谓,穷则独善其身。
刚实现温饱的村民,谁敢惹上朝廷的人。
禁军没管他们的尸体,收炼打算进村盘查。
安歌攥紧了拳头,他们换了农家的衣服,本应低调行事,可是,她却觉得胸口剧烈地起伏,有一股气在她心里,仿佛就要喷涌而出。
是的,无力关怀的时候,饶悲欢并不相通。
一双默默无闻的农家夫妇死了,明日也不会有人记起。
可是,他们本不应该死的,如果不是因为禁军来找她和灵均,他们本应该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平静的生活下去。
青白日,草菅人命的世道,由她来换。
何况,他们是代替他们去死的。
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只是,当她打算迈出步子的时候,他已经闪身到了她的身前。
他回头,凤眼凌厉,只了一句话。
“我去,等我。”
昨日在山洞里的约定,他自然没有忘记。
乱世难相逢,知己幸有她。
而他,言出必校
青年罢,腾空跃起,动若飞龙,霎时间,几片青葱绿叶飞刀一般横扫过那些禁军。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初夏娇翠欲滴的绿叶已经浸满了脖颈的鲜血,红叶一般,散散落下。
附近的村民亦是茫然,这些禁军,怎么忽然就倒地而亡了。
安歌怔怔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滴泪不自觉地滴了下来。
灵均回头,瞥了她一眼,催促道,“愣着干嘛,过来帮忙。”
她抹了抹眼泪,使劲点零头,跑着走上前去。
二人将农家夫妇的尸首抬起,打算寻个地方葬了。
灵均领路经过一处院,院子简朴清雅,院中还晾晒着几件衣服。
“昨日便是拿的他们二饶衣物,还留下了些碎银,只可惜”
安歌哑然。
这份飞来横祸,只因是与他们二人身形相似。
原本借衣服的恩情,现在却成了欠下两条人命。
那夫妇的院坐落在青山脚下,二人便将他们葬在青山边上。
骄阳酷热,蝉声嘶鸣,安歌站在简陋的土塚前,一颗心仿佛在寒冬腊月。
她想知道,这一切,公子霄究竟是否知情。
她曾经并肩作战过的人,缘何要走到致他们于死地的地步。
初夏的燕京城,生机勃勃。宽敞的官道绿柳成荫,桑陌纵横,华盖香车川流不息。
从怀安下游的山野村庄回到富丽繁华的长安城,安歌甚至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二人在临近城门不远的茶肆歇脚。
燕京城郊的茶肆,比起怀安来,也是别致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