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从不拿她的性别压她。
前世虽在现代,男女平等,可女孩子不受重视,暗里被歧视的情况,她也经历过太多。
明明她们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很多人好像就是看不见一样,只一句你是女孩子,做不来,就无视了全部。
只有他寡言地默许她做这些,叫她帮他查案。
春末,偶有微风吹起年轻男人鬓边的发,叫趴在他身旁的她,不忍多看了两眼。
夜很静,约莫过了许久,她趴到近乎是要睡过去,院子里忽然传来了几声响动。
五六个黑衣人步法整齐有素地从前门溜进来,又用绳梯下到水井之郑
人人都蒙着面,只是为首的那个人,脸上却戴着一块玄铁面具。
玄铁在月色下,微微折射出一抹光亮,正巧落在灵均身上。
是鬼面人!
鬼面人竟又出现了。
自从回到燕京,鬼面人便消失了踪影。
这三番五次取他性命的鬼面人,是尹珅的手下,还是另有其人?
为首的鬼面人跳入井下,走到井里的洞穴之中,洞中还是他昨日来过的模样,箱子口也是被蜡油封好的。
他做事谨慎,打开一口箱子,确实是官银没错,便将绳子绑住箱子,又拉动绳子,示意上面的人将箱子拉上去。
黑衣人动作很快,只一炷香的时间,就将几口箱子从井底拉上来,一人背上扛一口,快步从铺子溜了出去。
装官银的箱子极重,若是一般毛贼,抱起一口箱子都困难,而这些人却是轻而易举。
全程,这些黑衣人没有过一句话,只靠着为首的鬼面人做的手势,便知如何行动。
江湖人士多半有自己的性情,即便是同门派的人,也不似这般行动规整。
鬼面人,莫非是军中人?
待鬼面人离开铺子,灵均道,“追。”
他倒要看看,这些官银要运往何处。
一行黑衣人驮着箱子,自然甩不掉灵均他们的追踪。只是暗卫人多,容易暴露,灵均便叫他们等上一盏茶再追。
安歌和灵均紧随黑衣人后,来到怀安码头。
怀安城码头靠着泼墨河,因是雁回江支流的缘故,河水清冽却湍急,水量也很大。
河边停了一艘商船,为首的鬼面人指挥着四五个黑衣人,将那些箱子一个一个运上了船。
这时,从船上走下来另一个与鬼面人身形相似之人,竟也戴着一块玄铁面具。
那人看了两眼运回船舱的箱子,“五,剩下的官银可都在这儿了?”
“是,加上昨夜运上船的这一批,便是全部官银了。”
“怀安赌坊的消息已经走漏了风声,怀安不宜久留,我们今晚就走,这批官银,须回燕京。”
五点零头,“我知道,这官银如今难以再散出去了。只是哥哥,这些暗地里的活计向来是我做,你你又何苦来趟这一滩浑水?”
他对面的那双眼睛,望向湍急的河水,叹道,“你以为,出了江陵府的事,殿下还能独善其身?殿下都不过是一颗棋子,我们做奴才的,又如何选择自己的命运?”
那名为五的鬼面人叹了口气,想起那一日自己在枫眠山埋葬的鹦鹉,也是如此,还叫着他的名字,便瞬间失去了性命。
鹦鹉荣哥儿一生没怎么出过笼子,也不知什么才叫自己的命运,他们兄弟二人,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