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近乎相抵,她却不自知。
夏蝉在一旁捂嘴偷笑,虽知二人是无心之举,却也觉得她不好再待在屋里,便悄悄溜了出去。
因锦帕上的半块脚印映得深,所以鞋底的纹路也清晰可见。
依稀可以看出纹路呈祥云状,绝不像是寻常草寇的靴子。
若他没记错,这是上好的踏云靴靴底。
踏云靴因其鞋底结实牢固,款式又雅致好看,备受燕京习武之饶喜爱。
只是踏云靴是上好的牛皮靴子,又是从燕京发源的,别的地方真不多见。
怀安城,连一座重镇都算不上,只是雁回江沿江的一座城,怎么会有这样的靴子?
她抬眼的时候,目光略过他漆黑的眸,他的眉心微微锁起,眉眼显得更加深邃。
方才顾着凑过来看锦帕上的脚印,没料到竟离他这么近。
他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啊。
被赐婚给师父,好像她也并不亏。
这么想着有些失神,她抬头的时候约莫是要撞到灵均的额上。
习武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闪身躲开于他而言,自然不是难事。
只是他没有,却是伸出那只没有拿锦帕的手,挡在她的额前。
只是一会儿的事,掌心触到她饱满的额头,目光从锦帕移到她的脸上,“毛手毛脚。”
她退开一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师父发现什么了?”
他将锦帕交还到她手里,“你的铺子里,怕是有别的东西,叫人盯上了。而且,是燕京的人。”
她微微有些讶异,“我那铺子还没开张,什么也没有,怎还能叫燕京的人盯上?”
“只怕不是你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前去看了才知道。”
安歌买的这几间铺子,不在怀安城最繁华的地段,而是在主街的尽头。
店面一共两间,门口有三棵柳树,春末夏初,正是柳叶疯长的时候,绿油油的枝丫随风飘起,更加遮住了门面。
青年卸了宝剑,只穿一身雪青色宽袖袍,长身挺拔如玉,青丝用青玉簪束起,眉眼虽冷峻了些,那张脸却是俊美非凡。
他身旁的少女换了依旧穿着那身淡紫色的齐胸襦裙,却换上了新妇发髻,一只嫩白的手挽着他的胳膊。
“师父咱们不过是来查探查探铺子,又无旁人,何故要假扮商贾夫妇?”
他将她挽着他的手又圈紧了些,另一只手搂过她的肩膀,对着她的耳朵低语道,“你铺子选的不错,对面就是三元赌坊。可惜你在看人家的时候,人家也在看你。”
这铺子本就是掩人耳目买的,若是大摇大摆进去着实不太合适。
“咱们不是扮过兄弟么,干嘛要假扮夫妻?”
安歌侧开些脑袋,他耳语过来的呼吸蹭得她耳朵痒。
他这般亲昵的姿势,倒真像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他伸手替她整理了下鬓边的碎发,淡淡道,“上次假扮兄弟时,老伯便怀疑过你。这次人防的是暗处的耳目,哪里有你解释的余地?何况,也不算是假扮。”
“”
他这一番话得叫她无力反驳,但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