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对弈时,刻意输掉大片的白子,自是让她掉以轻心。
而今,以容郡主的性子,必将乘胜追击,她只需静心等待就好。
那一巴掌的仇,她还没忘呢。
不过她这次算是韬光养晦,以退为进,谁也没看出来她究竟想做什么。
送走了叶知行,连夏蝉也微微埋怨了起来。
“小姐,你这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啊?你说这一个月,你日日闷在账房里,也不去和那些伙计熟络熟络,也不收拾收拾薛管事。还要我整日跟在他后面,去结识他手下那个什么叫...叫绿依的丫鬟,这是为何?”
安歌抓起夏蝉的手,看了又看,关切地问道,“上次容郡主踩的手指,可好些了,还疼吗?”
夏蝉抽回了手,背在身后,“没有大碍。咱们做奴婢的,吃些苦头,也正常。我跟着小姐,算是有福的命了。小姐怎么关心起这个?您还没说到底为什么叫我跟着那绿依呢?”
安歌看着夏蝉,小姑娘比她还稍小个一两岁,却一路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头,任劳任怨,从无怨言。
这吴氏选下人还真有眼光,当年竟能从戏班子挑出这样一个忠心护主的婢女。
那日容郡主扇了她的耳光,她不过是疼几天。
可容郡主踩在夏蝉的手上,骨节嘎吱作响,那是多大的苦楚,她当着容郡主的面,却没掉一滴泪。
“夏蝉,我且问你,容郡主踩了你的手,你可恨她?”
夏蝉头低下头,“小姐说笑了。容郡主是何等身份的人。她踩我一个下人,夏蝉...夏蝉甘愿受罚。只要她别再为难小姐。”
“夏蝉,你别这么说。你我情同姐妹,在夏府,除了爹爹,就只有你对我知冷知热了。她尹容月欺负你,就是欺负我。”
她温柔地望着夏蝉,又道,“说到绿依,你这几日与她相识,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夏蝉托着下巴,仔细回想了一会儿,“绿依她,在奴婢里,姿色算是上乘。”
“还有呢?”
“嗯...嗯...她在银号的地位颇高,那些伙计凡事都让着她。薛管事待她也不错,从不让她做重活。”
“那她可与什么人关系不好?”
“这...这...好像只有后厨的柳娘不待见她。”
安歌讳莫如深地笑了笑,对着夏蝉的耳朵低语了几句。
夏蝉一听,却涨红了脸。
“小姐!你是因为这个叫我结识那绿依?你怎么...怎么关心薛管事的那种事...”
她接着把安歌拉到离门窗更远的地方,“小姐,您也是二品大员的嫡女,咱们书香门第,切不可说这些...这些伤风败俗的事...”
安歌嘟起嘴,“哦?那日裴嘉言说我的时候,怎么没记得她是书香门第的贵女?我看那燕京的贵女们说我的时候,心里可没这些规矩。”
“小姐!咱们别和她一般见识啊。她裴嘉言,不知差咱们小姐几条街。”
夏蝉说起裴嘉言时那不屑的样子,可把安歌逗乐了。
她也不在跟夏蝉绕弯子,笑道,“好了,我逗你玩呢。你且取得绿依的信任,日后我自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