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诧异地抬头，目光对视的瞬间，她看到了那个人眼中浓郁的失望，就好像一口深井，想要将她拖进去。

“昭、昭沅哥哥要去哪儿？”

大着胆子问出这句话，风昭沅倏地笑了起来。

可是那笑像没有灵魂，衬得苍白的脸愈发阴沉。

“年关，我曾经跟你许诺过，年关的时候带你出去玩儿，”他的声音异常低微，落地的瞬间就被雾气卷入，杳无踪迹。

“可是现在不能了……”他率先挪开了目光，不再与安阳对视。

冬日萧条的宫中小路鲜少有人打理，连带着枯草歪歪斜斜地挺\尸在路上，让此地更加寂寥。

“我……要去边疆了……”

手中的帕子蓦地攥紧，安阳没想到等到这样的回答。

风昭沅提到此事，眼睛里点上几滴光彩，“边疆作乱，我此次前去也是历练。”

“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

“抱歉，明明你待我如兄，我却从未保护好你。”

他没有提及心中的情谊，更没有表露半分不舍，仿佛之前所有的挣扎都只是他一个人挣扎海底翻出的淘浪，最终化为无形。

到了最后，安阳也没有说出挽留的话。

所谓的远走高飞离开囚笼，成了三个人心中死亡的秘密。

风吹过，散了往事，再不会有人提及。

回往中宫的路上，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安阳昏昏沉沉的走了几步，要跌倒的瞬间，有寒风席卷而过。

她直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冷冷的外衫，好似在外面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