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裳修剪着花枝,对一旁正穿着正衣的凤揽月道,“你莫要忘记我昨晚同你说的话。你可是应下了,倘若再发疯的话,这凤裳宫便不再有我的身影了。”
凤揽月偏头示意伺候的婢子退下,她走至容裳跟前。
一双丹凤眼里满是风情,“你给朕戴一枝花,朕便不会忘。”
容裳就着手里的花枝,随意减下一朵递给了凤揽月。
“朕说的是你给朕戴上。你怎么就不能做个全备呢?”
容裳展颜,将手里其余的花枝先放下,一把揽住凤揽月的腰。眼神流转间,花就别在了凤揽月梳好的高髻上。
凤揽月面上微微有了晕色,从容裳怀抱里退了出来。她这时竟有了几分怀春之感,伸手就要去摸摸那花在哪里别着,却是在还未碰到之时就被容裳拦下了。
“拿手一碰我的花就散了,还是去照镜罢。”
“好。”听话地去铜镜那里照了,没去细想容裳那话是何意思。不过就算她知晓了,也是不忍心在这时毁了这一寸安宁之景。
“陛下!该上朝了!”
“朕知道了。”凤揽月对着容裳笑了笑,问着“我可好看?”
容裳看了看她,微点了头。
只这一个反应,便让凤揽月欢喜异常。
“你且放心,答应你的事我必做到。”
说完这话,凤揽月便走了。
容裳继续修剪着他的花枝,拿剪子的手用力大了些。继而那多余的枝杈就飞溅了出去,好巧地就掉在了那砚池中。
刚刚进入这大殿,就见一人跪于正中。脊背挺得直直的,见那模样——是许念啊。
凤揽月隐隐弯了嘴角。
甩袖坐下。
“上朝吧。诸位可有什么要禀的么?”
众位大臣不是左右看看,就是盯着许念瞧。
“没有么?”再次开口。凤揽月探手又不禁轻轻抚上那花儿。
“陛下!老臣有事要禀!”原正清站了出来。
“说罢。”
“陛下,许大将军一事——不知将如何?”
诸位大臣默默擦了一把汗。不愧是原老,这事搁他们这儿谁敢提个一星半点呢?怕是九条命都不够折腾的。
“将如何?”凤揽月喃喃,莞尔一笑。“你且说说你会如何?”
“陛下这是何意?”
风揽月撑不了多端正,但这一会就让她又恢复了那个懒散模样。“朕的意思就是想听听原老你会如何做呢?你也真是老了,朕说得这么明白,你竟然还要开口再问一次,白白浪费朕的时间~”
明知是故意为之,许念仍要留下去听着他们在那里说着这事。这让她冒着小命也要来听一听,来争上一争。
原正清早就习惯了凤揽月这样一个性子。没有理会后面的调侃,直接说了自己要说的话。
“老臣认为,许大将军为凤凰都奔波半生,其功绩都有目共睹。现下因一朝不甚,而使自己落得那样一个境地,实让人痛心!然,这一切又无法去以情而叹。终是与法相冲,与国相关!所以,请陛下卸许禁的所有职务。而事关凤凰都命运的赤羽,也不应再落于许家之身!望陛下另则!”说完,原正清跪于地上,行了一大礼。
随着他这一跪,旁边大部分大臣也随之跪下,呼着与他类似的话。
凤揽月抬手让他们先起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
“你们如此就论断了?怎的不问问一直跪着的那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