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都的街道上,这几日倒是冷清了不少。要说这罪魁祸首,许念也是猜得到的。还不就是方家的那位,拿出那些地痞收租子的架势,非得要这都城里的每户都拿出些银钱来。搞得这都城里大多商铺直接闭了门,出也不出来了。
你要是说这顶上那位不是说让收那些别国店铺的租子么?呵!就那点能够吗?把那些朝廷要的给足了,他自个呢?这苦可不是白白受的!要不然那方家的被称为“财主”?
那日林毓走时,还特地吩咐了,要她小心一些。那位记仇的很,明的他能给你诡言成旁的,让你落个不济。暗的就更不说了,阴狠之手倒是比那狱间司还要多上几分。
许念悠着手里的荷包,心下想着。任他过来寻仇便是,怎的就还怕了不成?
安稳地到了她要去的地儿,未曾见到有什么异样。抬眼看了上面的牌匾,“奴贸”二字倒是赫然而上。没有入门以前,许念认为这外面多是光鲜亮丽,里面应该也是不差。
可,却是连她在平常村子里瞧见养牲畜的窝子都不如。一进门便是一股恶臭味,地上被锁链烤着的人一个个瘫坐着,面上流露出的尽是绝望。只有在买家到至其附近时才堪堪打了精神,由绝望转为渴望……往里走可以发觉此处架着好多个火盆,生生地放了几块烙铁,沁着骇人的红光。墙上有飞溅的血渍,而以这为背景的便是一条条粗厚的鞭子。除此之外还有好多叫不上来的刑具……
蹙了眉头,许念现下怀疑她是不是来错了地方。这里哪是什么买个寻常奴仆的地儿,分明就是一个个的牢笼!她不知是否所有的奴仆都是这般由此处而致,但想来也是差不了的。可这是凤凰都的都城啊!怎么就会有……
咬着后牙,她的下颌骨一瞬紧绷了起来。像是要攒了气,在之后猛地显出。
“小姐?你要哪种的啊!”有个奴贩头子终是开了口。他打量了半天,见着穿的衣裳虽不是什么好的,但那手里勾着的荷包鼓腾腾……浑浊的眼睛眯成了缝,一张大脸塌鼻头,倒活活成了个大圆饼。
“你这里最好的那种。”还分着三六九等不成?她倒要看看还能怎么过分!
听了这话,这奴贩的笑容更深了。转身扯下了后面蒙着个暗黄布子,露出了他这里“最好”的。
看清了以后,许念着实是忍不住了。一脚踢在了这奴贩身上,“你这个畜生!你可知这是何处?你竟这样对这些人,你可还有半分做人的姿态!”
那晃了晃身子站好了身子的奴贩,张嘴吐了一口唾沫。“我原以为是条肥鱼,不曾想是个找茬的!我告诉你!别在这儿给我逞强,你今日莫说是叫了全都城的百姓将我这好一通说,就是把我送到了女皇帝那里我也安然无恙!一个小女娃,就算是哪家的大户,也要有着些头脑!”
“他是哪里的人?”缓了一缓,许念平声问出。即是不管不理,严声峻词的,那就铁定不是个简单来头了。
“陵国的少年将军,不过这会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没什么好脾气地说着,奴贩子伸手揉揉自己的胸口。这小丫头的劲还不小,比上同龄的男子还要使的力还要大些。
“多少?”
“哼!”硬哼着一口气,奴贩伸手比了个五。
没有磨蹭,许念直接拿了相应的数扔给他。
“我带走了。”
说罢,走过去就要解了他手上的锁链。偏就走了近,才瞧清了模样。刚刚在远处只见了他那身上的一身鞭印子和钉上了琵琶骨的铁小棍。那些小棍密密麻麻的,在他遭受了诸多磨难的瘦弱身子上很是明显。所以单那一眼瞥见了,就难以置信。可想的是,要留个俊俏样供人挑个上品,因此这面上干干净净,无一损伤。
照理说,这般不应是留着让许念给解救了。可与他那眼对视时,才知晓了。卫国将士,露傍他国,仍不少了那孤勇之气。任谁愿意要一个这样拧得紧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