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保呢？”

白氏叹道：“咱酒馆现在就这么点儿，用不上那么多人，亲家也抱怨耽误了他家姑娘……现在让大保去张家酱货帮忙，晚上才得回来。”

五明白，何家遭此变故，大保在岳丈面前自是抬不起头了。

乔爷更好奇五现在的处境：“你前阵子在惠丰居书，没多久就病了……现在怎么忽然在这儿？什么病，现下可好了？”

“对啊，怎么回事？”店内诸人也都十分好奇。

五瞧了瞧立在一旁的凤蝶，心中稍作犹豫，便对众人笑道：“是病了，如今大病初愈，掌柜的让我先歇歇，等好些再。”边边望向白氏，眼窝里立刻涌满了泪。

白氏心念一动，随便了几句闲话便招呼大家喝酒，只带五进了厨房给她找了个位置坐下：“哪儿哪儿都简陋，别弄脏这么好的衣裳。”

“白姨，一切因我而起，我实在对不住何家……”着又要下拜。

白氏忙扶她起来坐好：“我自是恨过你的，但夜里睡不着时仔细想想，是这世道弄人，又哪里怪的着你？你在那儿常挨打吗？在惠丰居的好好的忽然不了，怎么回事？”

五不想瞒她，便流着眼泪道：“外头跟我来的姐姐叫凤蝶，是伶人府照顾我的丫鬟，也是苦命人，多亏处处有她护着。前阵子同她一起在去惠丰居的路上逃了，终归逃不脱，又被捉了回去，再逃就让我家里人生不如死……”

白氏心疼不已，忙将五抱进怀里。

两人默默哭了一会儿，五又道：“翠儿随您，是个心善的，还去惠丰居看过我……”

“她呀，”白氏抹着眼泪苦笑道，“你都知道了？”

“嗯，她跟我了。”

“幸好有李府护着，不然她也要遭殃……只是李府那样的深宅大院瞧不上咱们，好几次我想过去看看她，都被拦在门口……姑爷倒是个和善体贴的，带着她回来看过两次，也算不幸之中的万幸了。”白氏抹着眼泪道。

五同白氏手牵着手又了会子体己话，便喊凤蝶将换好的几个元宝拿过来，白氏却坚决不收：“上次那教书先生赎你的金子让你何叔换钱了，买这铺子也没花多少，又有老顾客照顾，生意没比你没来时差多少，还不用交房钱了……你这钱赚的不容易，多存点赎身吧，切莫乱花。”

这样知心的话，只怕五的亲娘都不会，五自是感动不已，拉着白氏的手泪流不止。

后来她想起了孙大夫，忙问白氏他母子的下落，白氏冷笑道：“他是个脑袋瓜子活泛的，原先那酒馆换了主家也影响不了他，现下仍在那酒馆一角，摆了桌子给人看病呢！”

她这态度原是不对的，老七酒馆被吕狗吞了，孙大夫的圣手堂不也被何大富吞了吗？但此刻不是这话的时候，五不便多言，只随口应了两声，便起身告辞道：“我自由的时候不多，还想去李府看看我大姐和翠儿……”

“你还没去看你大姐呢？哎呀！”

白氏听最先看望自己自然是高心，想找些东西给五带着，四下望了又望也没瞧见拿得出手的东西，五忙道：“白姨，不用，以后我得空还会再来，您别嫌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