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哥儿面露苦涩,稍稍走近五一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你自有情郎,用得着我关照吗?”
五忙后退一步笑道:“镜师兄每走近一步,我和凤蝶便多挨一次打,求你疼疼我们,站在原处吧!”罢深施一礼,绕过镜哥儿朝门口方向快步走去。
马车上五跟凤蝶到这事儿,凤蝶在她耳边低声道:“姑娘这么做就对了,以后离他远些!倒是胡少爷好些。”见五低了头不话,以为她是因为跟胡思明的争吵而情伤,便握了她的手安慰道,“不论将来如何,此刻有胡少爷真心相待,也算是值了。”
“你呢?”
五不想再提胡思明,便故意岔开话题笑问凤蝶,凤蝶的脸腾的红了,低下头用手指缠着手帕羞涩道:“我是个没本事的,从前以为这辈子只能死在府里了,此刻跟着姑娘,竟有了这般自在日子过,一辈子不嫁也是好的。”
五故意逗她:“有些人一辈子不嫁,是真不想嫁有些人……”羞得凤蝶直呵她的痒。
“五姑娘,是这里吗,大同路酒馆?”车夫的声音从车厢外头传了进来。
五和凤蝶忙止住玩笑,掀开车帘一角往外观看,见从前的老七酒馆正在眼前,只是改换了招牌,写着“笙歌酒馆”,进出的人也大多是衣着光鲜的生人,没几个邻家熟客。
“从旁边这条路往里,我去何家。”五给车夫指了指路。
车夫答应着拉动缰绳,马车缓缓而起,不多时便到了何家院门口,但见院大门紧闭,院里传出女子话的声音。
凤蝶看了五一眼,忙提着早就备好的糕点下车,然后又将五扶了下来,车夫调转车头在将马车靠边等着,凤蝶去敲院门。
开门的是个陌生的女子,瞧发髻该是何家的媳妇,五猜着是大保的妻子张家姑娘,便笑着问道:“可是大嫂吗?我是余五,想找我姨白氏。”
那媳妇脸上原本还带着几分疑惑,一听五自报家门,立刻冷下面孔道:“错了!”随即啪的一声关上大门。
这不是何家?
五退后几步仔细瞧了瞧,这院子她太熟悉了,绝不会找错难道是何家搬走了,这女子不是大保媳妇?
正在这时,旁边有位提着菜篮子的奶奶经过,五一看认识,忙紧走几步上前去打招呼:“杨奶奶,我是五,您记得我吗?”
那杨奶奶当年也是举着扫帚打过人牙子的,自然认得五,脸上立刻露出无尽的欢喜之色,但那只是一瞬,老人家似乎想到了什么,忙缩着手退后一步:“记得是记得……你不是在惠丰居书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五忙问:“我白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