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镜倦倦地摆手，低声道，“撤下去吧。”

德福还想什么，只是看着祁南镜冷漠的神色，却终究什么都没有，他对着房间外挥挥手，带着进来的两个侍从默默将桌子收拾干净。

祁南镜走到窗边，抬手推开窗户，冷风一下子袭击而来，迎面吹在脸上，也吹进了心里面。

夏夜静谧，因为刚下过雪，所以风吹来之时夹杂着星星点点还未融化的雪渣。

雪地幽幽静静的像一面镜子，映着月光，仿若罩着他痛苦的心。

祁南镜安安静静地看着，德福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就看到女皇陛下静静地立着，背影显得格外忧虑不安，却不敢靠近。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德福终究忍不住，夜风太凉，心翼翼的走过去，低声道：“女皇陛下，夜深了，歇息吧。”

祁南镜垂着眼睫一动不动，笼在月光下，像一座玉雕的塑像。就在德福以为他不可能回答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嗓音低低哑哑地问：“朕肩上的下是什么？”

德福心中一阵难受，涩声道：“殿下……”

祁南镜轻声道：“若是让我再选择一次，我宁愿生于寻常人家。”

德福心如刀绞，仍咬着牙低声开口：“女皇陛下，璎……那位会没事的……”

祁南镜低下头，淡淡地勾起唇角，那样俊秀温柔的浅弧，却令人看了心碎。

德福再不下去，涩涩地道：“女皇陛下，歇息吧。”

祁南镜淡淡点零头，道：“你先下去吧，朕自己再待上一会。”

德福张张嘴还想什么，却觉得一个字也不出来。

德福走了以后，诺大的寝宫只剩下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