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哐当！”

又一阵茶盏摔在地上破裂的声音，冯钦望见宣室外跪了一排排的宫人，不由得气笑了。

“都忙自己的事去。”

冯钦的声音宛若圣袛，宫人们一溜烟散去，方顺一脸殷勤的为冯钦掀开帘子，却换来冯钦在他头上赏的一个狠狠的爆栗。

“大王。”

冯钦将桌上仅存的茶盏捧在手心，茶已温，正是细品的好时候。

“喝口茶，消消气。”

峻侯听见这句话，面上的怒容已消了大半。

他从桌案后起身，磨蹭到冯钦跟前，出人意料的接过了那盏茶，至少在方顺眼里是出人意料，冯钦像是早已习以为常的模样，接过峻侯早已喝空了的茶盏，置于一旁的矮几上。

“何人何事，竟惹得大王雷霆大怒？”

峻侯不答话，却径直挽起了冯钦的胳膊，将他拉在桌前的台阶上坐下。

就像小时候那般，这个动作仿佛已做过无数遍，再是熟稔不过了。

扒着门帘缝偷看的方顺差点惊掉了下巴，他本是想偷偷看师父平日里是怎样让暴怒的峻侯忽然安静的，谁知竟看到了这一幕，峻侯少见的有些脆弱，将半个身子都靠在冯钦肩膀上。

“朝臣的哄闹，后宫的嘈杂，孤曾最羡慕先王拥有的权利，如今却是深深体会到他的孤独与寂寞。”

“大王今日怎突然有感而发？”

“总觉得你与孤，渐行渐远了。”

“大王说笑了。您是君，冯钦是奴，本就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