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都没有的小巷子里,欧阳幽笛的脸被口罩与墨镜挡完了,她用大大的头巾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能从下摆看得出,她还穿着昨天那条白裙。
她拼命地奔跑,拼命地奔跑,被凸起的地砖绊倒在地上,墨镜掉了,她爬起身,没有捡墨镜,起身又奔跑而去。紧接着一个拿着相机的狗仔跑了过来。
欧阳幽笛躲进了垃圾桶里,躲过了狗仔的追赶。
从垃圾桶出来的时候,裙尾被垃圾染成了灰色。她顾不得身上的臭味,继续奔跑起来,渐渐的,天暗了下来。
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见的人,她对着镜头,喘着粗气,摘下了口罩,憔悴得如同路边干枯的野草,却没流一滴眼泪。
她平静下来对着镜头慢慢说:“我想离开了,但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你说,我能去哪儿呢?或许,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容得下我吧。”
她说着望着空中因为灯光的照射,显得特别明显的浮尘,把左手手心抬在眼前,努力微微一笑,却笑不出开心的模样。像是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手心,她把手放到胸前,用右手托着,低下头,看着手心里的东西,自言自语着:“也或许,只有我变成一粒沙,才能被接受吧。”
她握住手里的东西,看向镜头,然后挥挥右手,说:“我走了,再见。”
她说完就又跑走了,镜头前举起一只手,他想抓住她,但她消失在漆黑的深巷中,镜头前举着的那只胳膊最终放了下来。
袁琪琪一直在巷子那头等着,当看着欧阳幽笛从巷子里跑出来的时候,才舒了一口气。
那条巷子太黑了,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欧阳幽笛跑到袁琪琪身前,拿过她手里的水就喝了起来,喝完后才大口喘着气说:“你知道我跑了多少遍才过吗?一会是跑着跑着有路人突然经过,一会又是跑着跑着被树枝刮掉了头巾,还有其它的,我都不想说了,真是太不容易了,还好总算在天黑前跑完了那一条。”
袁琪琪把手放在欧阳幽笛背后,为她顺顺气,说:“好些了吗?我们先过去剧组吧,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吃点东西。”
欧阳幽笛点点头,把没喝完的水放回袁琪琪手里,“你帮我拿着,我实在饿得没力气了。”
袁琪琪扶着欧阳幽笛的胳膊,不敢有任何懈怠。她不仅大姨妈来了,还跑了这么久,并且中午也只吃了几口饭,现在确实有些虚弱。
到了休息地点,欧阳幽笛把袁琪琪拉到一边,拿了自己的包,小声说:“等我,我要先去趟卫生间才行。”
“要不要我陪你?”袁琪琪问。
欧阳幽笛摆摆手:“不用了,我缓了一会,好多了。”
“那好吧,我先去给你把饭拿过来。”
欧阳幽笛做了个‘OK’的手势,便去了卫生间。
导演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问:“她没事吧?”
袁琪琪说:“没事,她只是去趟卫生间。”
导演这才把皱着的眉头舒缓了下来:“真是辛苦她了,我们摄像师这么耐跑都比不过她,正倒在树下,四肢发软呢。”
袁琪琪笑道:“摄像师抱着摄像机一定很累的。”
导演看了一眼不远处倒在树下的摄像师,无奈笑道:“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