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宪到了欧阳甯御的办公室，便看见坐在办公椅上披着长发，穿着白大褂的欧阳甯御。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除了她的手提包，没有一件私人物品，包括相片、奖状、奖杯。

欧阳甯御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了聂宪，示意他在旁边的沙发坐下后说：“死者于今日凌晨1：00-3：00溺亡，腹部及背部的创口来自同一件凶器，创口边缘整齐、呈线状、周围组织破坏较轻，应该是刀器之类割伤的……这些，报告里有详细说明，你可以先看一下。我找你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聂宪大致看了一下手里的那份教科书级别的尸检报告，听见欧阳甯御最后说的话，抬起头来：“什么事？”

欧阳甯御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身后的书柜上，拿出一本黑色封面的书，从里面翻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符号，像是一个W与十字重叠在一起。但W的中间部分呈一个倒水滴形，而十字的一横两端刚好位于W的双翼上，一竖则像W的对称轴，上端位于椭圆最高点，下端穿过W，露出一截。她把照片放在聂宪眼前，“这名死者的头骨上发现了这个。”

聂宪把照片接了过来，放在手里的尸检报告上面，自言自语：“这个……”

回忆接憧而至。

四年前的那日倾盆大雨，他工作上的好兄弟庆云空死在了自家的泳池内。

当时，欧阳甯御与庆云空是情侣关系，但因为吵架，她几天都没有去找他。

由于当天是庆云空的生日，欧阳甯御一手拿着伞，一手提着蛋糕走在小区里，想去给他一个惊喜，缓和两人的关系。

当她在院子外从围观群众口中得知他死讯的时候，立马丢掉了伞与蛋糕，不顾警员的阻止，冲进了现场。她浑身湿透，哭得伤心欲绝，要不是聂宪抱住了她，她多半就冲上了抱住了庆云空的尸体。

因为欧阳甯御当时还是学生，庆云空的尸检是欧阳甯御的学长邹柏锋做的。

而邹柏锋则在庆云空的头骨上发现了聂宪手中照片上的那个神秘符号。但因为他们没有丝毫头绪，查了许多资料也没找到这个符号的来由。

因为庆云空的案子没有其他线索，最后以情伤自杀而结案。而欧阳甯御也为此自责了四年。

由于庆云空是孤儿，他的葬礼是由欧阳甯御与聂宪一手操办的。

葬礼那天，欧阳甯御站在庆云空的坟前，为他哼了一首他最爱的歌。在场的所有人都哭了，唯独她没哭，歌声里只有悠悠的情思与怀念。她边唱边回忆着与他在一起的美好，唱到最后，她微微笑了起来。

聂宪记得就是从那天起，爱笑爱闹的欧阳甯御从此变得沉默寡言。

聂宪回过思绪，问欧阳甯御：“你的意思是，他的死也可能与本案有关？”

欧阳甯御眸子里难得露出一丝情感，走到窗前，泛着泪光望着窗外的夜空，轻轻地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相信，他绝对不是自杀的。”

聂宪望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隔了一会，两滴眼泪静悄悄地滑过欧阳甯御的脸颊，她如同没有察觉般，继续说道：“这次死的是汤家的人，通过汤家，我们一定能查到更多的线索。聂哥，拜托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凶手，这样我才能对他的死有一个交代。”

聂宪过了良久才哽咽着说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