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不知道判官指的是什么，毕竟她连自己三年以前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更别说那些早就被轮回耗尽的千年的记忆了。不过，她想知道，所以她没有开口，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等着判官开口说话。

“立静媱其实当年在被围场的奸人掳走受尽折磨以后，第二天清晨就已经死了，她心怀怨恨无处泄发，所以最后在未名路成了魔物，堕下了魔界。此后无论凡界还是鬼界，就再也没有了立静媱这个魂魄。”判官语气平淡地说道，看了看那边静静地不动眉眼的女子，她还是那副样子也没有什么变化，就接着说了下去。

“但是人们熟识的立静媱长公主却明明从那个时候起多活了一年，立静姝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和她的皇长姐交好的。”而那立静媱是早就已经下了鬼城了的，所以那个“皇长姐”并不是原来的立静媱，而是别的什么附了她的身体。

“鬼魂？”李寒光终于开了口问判官，她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上，她其实也有些疑惑，霖铃那个时候也一直在否认立静媱是她的长姐，她们两个人的话和反应统统对不上，就好像两人只是熟知那张脸，却根本就没有在一起相处过一般。

原来是这样，她突然就想起霖铃如此万念俱灰一般地去投了胎，不知道她可否晓得她追寻了千年的人并不是真的皇长姐呢？也想起立静媱当时无喜无悲地任由天兵天将处刑的样子，她又知不知道有人替代她活了一年呢？

“你要知道，虽然凡人在神志、身躯都极度疲倦和痛苦的时候虽然确实可以被流连于人世的鬼魂附身，但是事实上，整个凡界的鬼魂算起来其实并没有多少，尤其是古时候，更是少见。所以那个时候附身在立静媱的身上的并不是一般的鬼魂，”判官，缓了一缓，才又道出：“而是你。”

“虽然你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但是那日附身于立朝长公主，随后清醒了的确实是那个时候的你。你想必也从霖铃那里听说过，长公主大难不死，毫发无损地重回人间的奇闻吧，但那并不是实情。霖铃没有和你提的是那些奸人残忍迫害，可是长公主身上却完好无损，甚至脸色比以往看起来更平静、红润了些。伤确实是真的，但那并不是立静媱身上的伤在那短短的一刻钟之内痊愈了，而是被你的附身带来的气韵盖住了，所以当你离开了那个躯壳，那些伤痕自然就会重新出现了，她的躯体就回到了原来被残忍对待后的样子。”

寒光听得怔怔的，她听说过那些传闻，也听说过霖铃的故事，这么想起来，好像是唯一能够说通的解释了。所以千年以前，她在立静媱身上又做了些什么呢？

“既然你不记得了这一切，我就仔细告诉你那一年做的所有事情。”

立静媱当时祈求李寒光为她做的的只有一件事情——杀了他们。

这话说的其实简单，但是寒光那个时候其实是不能杀生的，只能设计围网将他们全部捉住，等立朝刑部慢慢审查、裁决。他们本就作恶多端、天理难容，即使不告诉刑部长公主被虐杀糟蹋，他们一群人都是难逃死刑的。

但谁知在抓捕过程中，机灵狡猾的奸人头子却侥幸逃脱，他并没有选择逃命，而是借着自己熟悉猎场的全部地形地貌，埋伏了三天三夜，最后让霖铃看着自己的长姐长辞人世。那个头子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只有嘴里全部都是血——是小皇女用匕首划烂的，只是他好像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那样被自己的血呛死了。

“那霖铃呢？她和我的事情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