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钟毓下意识抬眸,注视着叫自己名字的皇上,他还是第一次叫她的全名,不是带着什么贵人的。
“你是,冬日十月二十出生的是吗?”
寒如冰窖的声线在耳边回荡着。
那一瞬间,杀机浮现。
北风过境,吹过了层层宏伟的宫宇,积雪万里银装素裹,万千烛火在屋内照亮了满堂佛像,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正坐在蒲团之上,慢悠悠地敲击着桌上的木鱼。
不轻不重的力道,十分规律。
她身后跪伏着三四个婢女,都在安心诵经礼佛。
然而,就在女子再一次敲击木鱼的时候,一向规律的声音却忽然敲出了杂音,霎时间,后面的婢女全都抖擞着,愣在原地。
女子放下敲击木鱼的木棍,微微睁开了眼,眸中蕴含着慈悲,她凝视着面前的神佛们,嗫嚅着唇,仿佛在低语着什么。
凤仪阁内,皇后在躬身桌前,缓缓描绘着书法,她问起身边的贴身婢女。
“你知道,最安全的地方是哪吗?”
婢女习惯了皇后娘娘时不时出题考她的性格,下意识就思考了起来,“唔,娘娘,奴婢想,应该是家里吧?”
皇后笔触一顿,朱唇微微翘起,好似温柔,“那么,是谁的家里呢?”
“啊……啊?”婢女呆了。
谁谁的家里?她怎么知道是谁的家里啊?
“笨。”皇后说是这么说,眼角却蕴含着宠溺,她轻笑了一声,笔下一挥,墨色沾染白色宣纸,“当然是敌人的家里了。”
“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啊……可惜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