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急的满脑门汗,直跺脚。
当高俅一只脚踏入福宁殿后,小太监才长舒一口气,双腿发软。
此时,周邦彦心满意足,正要离开,却与刚进门的高俅撞了个满怀。
二人视线碰撞,瞠目结舌。
“你怎么在这儿?”周邦彦心生忐忑,能出现在福宁殿的人,都是赵佶的心腹重臣。
“呦,小周啊,还不快鞠躬行礼,难道忘了赌约。”
高俅说着,自顾自的坐到赵佶的对面,拿起桌子的水果便往嘴里塞。
赵佶见二人对话,疑惑问道:“俅,你与周乐正相识?”
“嗯,昨天刚认识,我是他的老师。”
赵佶更加不解:“老师?你能教他什么,难不成是蹴鞠?”说起蹴鞠,他的双眼直冒光。
“诗词啊。”
“噗,诗词?你懂得劳什子诗词。”
周邦彦听着二人聊天,脑子顿时停转。他知道,自己闯大祸了,想要逃离,却始终抬不动腿。
高俅反驳道:“不信?小周啊,来,讲一讲昨晚为师的光鲜事迹。”
周邦彦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赵佶闻言,眉头一皱,看出了不对劲。
结合先前周邦彦所言,那姓高的男子莫不就是高俅。
“俅,文能误国,武能安邦,可是你所说?”
高俅顿时明白过来,定是周邦彦跟赵佶说了什么。
“哦?小周,我说过这句话吗?”
周邦彦知道,他的胡说八道即将被拆穿,当即跪倒在地,连磕几个响头。
“陛下,臣鬼迷心窍,编排高师,望陛下赎罪。”
随后,将昨晚李家青楼的事,如实描述,包括那两首诗词。
赵佶脸色阴沉,自古以来,欺君之罪,不可饶恕。
但周邦彦是个人才,大晟府需要他,若此时处理,乐制改革将遥遥无期。
思前想后,还是饶了他的小命。
“周邦彦,欺君之罪,日后清算。革去乐正一职,囚禁于大晟府,静心谱制词曲。”
周邦彦捡回一条命,大呼庆幸。
赵佶指着高俅说道:“他是殿前司都指挥使,开府仪同三司太尉,高俅。”
周邦彦闻言,面如死灰,心中愤恨,恨自己有眼无珠,恨高俅过于低调,堂堂太尉装什么平民百姓。
在被禁军押解离开时,他忍不住泪流满面,好不容易搏来的乐正职位,就这么丢了。
赵佶看着高俅,格外认真,问道:“俅,这两首诗词,当真是你作的。”
高俅玩笑道:“我哪里懂诗词歌赋,从别处添来的。”
赵佶很容易便接受了这个答案,自两人相识起,高俅从未流露出半点诗词天赋,言谈举止亦与文人差之千里。
至于高俅不愿承认的原因,当然是赵佶重文轻武,万一龙颜大悦,让他转做文官,可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