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听到皇上的话，也就不再坚持，毕竟站立对他来确实困难零。他虽没起来，却使劲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皇上牵在手里的萧九曦、萧越抱着着的萧九邗和蓝轻言怀里的萧忆欢，脸上露出这十几年来最真心的笑。

“既然皇上开恩，老臣就倚老卖老一次了，这身体要动起来确实有点困难！呵呵！”

皇上进来直接到他身边坐下才：“你的身体最重要，这里那个不是你的辈？”

承恩公艰难的伸出枯瘦的手，似是想摸一下萧九曦，可使了几次力都没举起来，只得自嘲：“看来是真的不行了，这几年……连出门走走都做不到了！九曦，太像他祖母了！”

萧九曦这几年也常跟父王来看曾外祖父，所以虽然承恩公枯瘦的样子对孩来有点可怖，可他一点也不触。看曾外祖父似乎是想摸摸他，就主动伸出自己的手去拉，嘴里甜甜的：

“曾外祖父，九曦又来看您了！您看哦，我的弟弟妹妹也来了！”

承恩公只让他牵了一下，就使劲甩开萧九曦的手，笑呵呵的跟他：

“九曦很乖，不过你还是孩子，不能多接触曾外祖父。”接着又对萧越：“越儿，把双胞胎近些，外祖父想看看他们，远远的就行，别让我的气息沾染着孩子！”

皇上在边上红了眼圈，承恩公看到三个孩子，明显是一脸渴望和欢喜的。可因为一个久病或是垂死的人不接触孩，生怕夺了其生机的法，而不愿意靠近的这三个孩子！

蓝轻言知道这个法，在古代就有一些心黑的昏君，在身边养一些身体健康的婴儿，为的就是吸收他们的生机，以达到自己长寿的私欲。她当然不会信这些，谁的生命能被吸走？最多就是病人身上有病毒，怕传染孩子而已。可萧越外祖父的样子，她觉得可能是肝肾受到严重的损伤，根本不是什么可怕的传染病。

想了想，她走过去轻轻把手里的忆欢放到承恩公几乎没知觉聊腿上，笑着：“外祖父，您是慈爱的长辈，他们靠近您，只会沾染您的福气！”

萧越先是一惊，然后才稳住情绪，也把手里的九邗放在承恩公另一只腿上，还轻轻扶起他垂着的手，让他摸摸了摸双胞胎粉嫩的脸蛋。

皇上没阻止，只是转过身擦了一下眼泪。

承恩公很开心，脸上的笑遮都遮不住，可他始终顾忌太多，只每个孩子摸一下，就不愿在接触，甚至命令萧越：

“越儿，轻言！把孩子抱走！外祖父已经很高兴了，轻言把三个孩子带出去吧，外祖父单独跟皇上和越儿几句话。”

蓝轻言知道，这一出去怕是再也见不到活生生的承恩公了，先把两个孩子递给肖嬷嬷和灵霜，自己才拉着萧九曦，一起跪下，给承恩公磕了三个头才带着三个孩子退出去。

娘儿四个也没走远，就站在院子里那棵已经没有一片叶子的大槐树下，等着里面的动静。站在他身边的萧九曦虽然年纪，却是非常聪明的，从进那个花厅开始，家里的长辈情绪就非常不对，他忍到现在才问：

“母妃，曾外祖父怎么了？怎么皇爷爷和父王还有你，都很伤心的样子？”

蓝轻言蹲下和他对视，又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花厅才回答他：

“九曦，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见曾外祖父了，他……太老了，他可能要去见你皇祖母了！”

“皇祖母在哪里？”

“……皇祖母在上！曾外祖父是皇祖母的爹爹，曾外祖父想念皇祖母了，所以他要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