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所不知,夷州虽有六城,但也只是名义上归于大禹。除了我们汉城,其余五地皆由夷人自理……
而夷州海盗由来已久,分散于海外诸岛,行踪不定。加上汉城兵力有限,多为农夫,武备松弛,能维持治安已实属难得了。
若是强行征调,劳民伤财不说。战事一起,必有死伤。若是家中没了顶梁男丁,这个家就毁了,大人三思啊……”张安仁极力劝说,作为州执事,他的职责就是辅佐知州苏青砚处理政务。
苏青砚嫉恶如仇,颇具风骨。自朔帝登基以来,欲行改革之策。苏青砚夹在新旧两派之间不肯站队,所以两边不讨好,被排挤到了这荒州野地。
你不是牛吗,那你开荒去吧。
谁知还未到任,中途就被海盗给劫了。要不是当时顺风跑得快,恐怕他就葬身鱼腹了。
所以,刚到汉城,便想着缉拿海盗,为民除害。这些贼子连他这个朝廷命官都不放在眼里,可想而知平时是何等猖狂。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这样视而不见?”他语气放缓。
虽然痛恨海盗但也不傻,知道这种事情要徐徐图之,着急不得。
“也只能如此了。”张安仁也有些无奈。这些年都过来了,要是能剿灭还轮得到你。
汉城位于夷州北部,又称北汉城。要不是每年能给禹朝进贡些许白盐,恐怕连城镇都不会设立。
官船,海盗是不敢劫掠的。这次恐怕是闹了乌龙,动手之前不知道船上是知州苏青砚。
后面知道了,又想着杀人灭口。谁知道老天作梗,让人给跑了。
死里逃生,苏青砚自然大怒,恨不得把附近海盗都给灭了。
一来有出气报复的想法,二来也能为民除害。可谓一举两得。
“那这事暂且放下。本官刚来,许多事情还不熟悉,以后恐怕要多劳烦张执事了。”
揭过去是不可能,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当做没发生。
是男人就得刚正面!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被贬而来,没有半点根基。围剿海盗的事情,只能慢慢来了。
当下要做的就是站稳脚跟,积攒实力。
“大人尽管吩咐便是。”张安仁恭敬道。
把张安仁打发下去之后,他坐在椅子上揉搓着眉心。
这知州府衙,三面透风。若不是牌匾在上面挂着,跟草棚子没多大区别。
木椅子破旧发白,坐上去嘎吱嘎吱响。
他知道夷州是荒州野地,但没想到破烂成这个样子。城里百姓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这也是在城里,城外百姓,很多都是围着芭蕉叶下地干活的。除了平日耕作,还得抽时间去海边晒盐交税。
天色渐晚,他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具体的,恐怕要等他巡视一圈之后才能有点头绪。
“老爷,饭菜弄好了。”一个护卫进来提醒。
“嗯。”苏青砚起身,朝后院走去。
屋子里摆着一张四方桌,上面只有两碟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菜。
他夹一口放进嘴里,又苦又涩。唯一值得称道的是,盐巴的分量很足。
这里什么都没有,盐巴管够。齁不死不要钱。
他看了看这些五大三粗的护卫,嘴巴嗫嚅了几下,然后继续吃饭。
都是大男人,平日里舞刀弄枪的,能把米饭煮熟已经很了不起了。
对于自己人,他还是很温和的。
知足常乐,知足常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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