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四只老狐狸可算聚齐了。”杜健吹着热酒,对着苏木调侃着。
苏木翻了个白眼,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开始满口夸夸其谈。“不是我说!咱什么时候成的四只老狐狸?明明只有四宝一个狐狸!”
采茶一边拍着杜健的肩膀一边毫无形象的大笑。
“哈哈,四宝你还不打他,把爪子掏出来挠他!挠他个满脸花,明儿个去慧门给那些人看看,咱们苏副门主形象全没啦。”
四宝舔了舔杯里残剩下的酒滴,朝采茶吐了吐舌头:“我才懒得理他。”
采茶没有喝太多酒,控制着自己一直没有醉,杜健则是酒坛子泡出来的体制,喝不醉,反倒是四宝,喝的浑浑噩噩连尾巴都往外钻,抱着酒坛子不撒手,至于苏木,不会喝还总是要喝,每逢几人齐聚必喝,沾点就醉,日子一长大家都见怪不怪,也没人管他了。
几人都是四季谷里有头有脸却令人望而却步因此名声在外的,情趣相近一拍即合,相识多年交情颇深,被人送了个半美不美的外号,并称四只老狐狸。
看着醉的有些不省人事却还嘻嘻傻笑的两个人,杜健一巴掌扇走了想往自己身上爬的苏木,朝身边脸色微红的采茶说到。
“你一会儿还有事儿?”
采茶点了点头:“得去一趟万姑娘那儿不是。”
杜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只手拎着苏木,一只手揪着四宝儿。
“那我送这俩货回去了。”
采茶笑眯眯的看着快要睡着了的四宝儿和已经完全醉了胡言乱语的苏木,点了点头。
“实在不行就把他俩扔到大道上,反正也没什么人能伤到他俩。”
杜健听采茶一说,笑了两声,率先离开了采茶的屋子。
等到三人散尽,采茶重新回到屋子里,拎起她那把神秘的玉骨伞。
趁着夜深,隐匿了身型,朝慧门走去。
以采茶白日里展现的修为,按理说不应该一路畅通无阻,无人发现,可是穿梭在偌大的四季谷,采茶所行之处无论有没有守夜的人,竟然都是闻所未闻毫无察觉。
采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站到了万溪的房门外。
采茶没有叩门,只是拔下旁边的一根花茎,手指一颤,花茎上结上一层薄冰,将软趴趴的花茎化为一根冰针,穿入门闩,手腕一拧,由内而外锁住的门闩被扯开,采茶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屋内的万溪吓了一跳,反射的想要呼喊,采茶看见了佩剑的光芒,手腕轻轻一台,哗的一声,伞骨展开,采茶已经站在了万溪的背后。
“万姑娘,有没有兴趣,喝两杯?”
万溪咽了口口水,似乎很快的镇定了下来。
“纪师姐深夜来访,不会是来找我喝茶的?烦请师姐尽快说明来意,否则我就要大声唤来巡逻的师兄了。”
采茶邪柔的一笑,手中玉伞一转,另一只手无名指与食指一捏。
万溪就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心中警报大作,刚想出剑,却听见采茶幽幽地开口。
“师妹,可能是没听说过我手中的这把平淡无奇的伞,不如我为你介绍一下如何?”
采茶说话间,万溪觉得手腕一酸,手中的剑不自觉的脱落,掉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
“这伞啊,叫它什么的都有,有些个名字还挺好听的,比如说像是、乾坤伞啦,惊鸿伞啦,也有些见过它另一面的恶,会叫它追魂、蚕灵,可是我还是最喜欢它的本名,你猜猜叫什么。”
万溪自从真正看清了采茶手里的伞之后,原本眼中的精明统统挥洒一光,只剩下了无边的恐慌。
赤龙!竟然是赤龙!
那是以开天辟地的第一条龙的尾骨为伞骨、取青丘之主九尾的狐皮为伞面、配以朱雀真火炼成,历经千万年的沧海桑田,伞骨不腐不坏,伞面不损不乱,乃是一件聚齐了天地间灵气、当之无愧的神器。悉数历史,曾经手持赤龙的人无不飞升九天,名垂青史。
自己手中这把剑在赤龙面前黯然失色,无影遁形,即便是锁情这种级别的仙器,在赤龙面前也都只有退避三舍自认小辈的份。这样一把桀骜的神器,在采茶的手里竟然温顺的如一只小猫咪。
“师妹抖什么,赤龙很乖的。”
怎么可能不抖,赤龙的威压已经逼得她连保持站立都艰难,看着采茶握着赤龙的手,竟是认主了的景象。
“所以现在,师妹愿意安静下来和我聊聊了吗?”
万溪乖巧的点了点头。
采茶小指一碰,万溪便能开口说话了。
“师姐…深夜前来,手持赤龙,究竟有什么话要说?”万溪小心翼翼的开口,看着采茶无害的笑,却不敢再轻视这个笑容。
采茶刷的一声收起了赤龙,赤龙又变回了一把不起眼的破伞。
“我是来告诉师妹一句话的。”
“师姐请讲。”
采茶眯了眯眼,唇瓣轻启,温吞的嗓音说着关切的话语,可是在万溪耳中却振聋发聩,字字珠玑。
“我是来提醒师妹,新的名字用的太久了,可能会令人忘记自己原本的名字。”
“只是,无论多少人相信,假的、却也终归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