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伯母对玉睛故事很着迷,那么她对玉睛呢,也很感兴趣吧。
确实很感兴趣。孔青虬倒回答得爽快,语调也很平淡。
孔青虬说记得有段时间朱彩彩常恳丹生婆婆将玉睛给她看,她坐在丹生婆婆房间,握着玉睛,久久地抚弄,凝视,然后又久久陷入沉思,几乎舍不得把玉睛还给丹生婆婆。
朱伯母是痴迷故事的人。周寻说。
废话。孔青虬应。
对朱伯母来说,玉睛可能就相当于故事。周寻说。
孔青虬说,你到底想扯什么,痛快点。
周寻却不再说了,他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朱彩彩会把握一个故事吧,故事是飘忽不定的,而玉睛刚好是故事的寄托物……
周寻努力刹住思绪,他对自己喃喃,想夸张了。但那念头却不由自主地清晰起来。还是得去探问朱彩彩,不然他跳不过自己的念头。
在花境里,周寻把他的念头极委婉地问出来。
朱彩彩猛地转过脸,定定看着周寻,她的聪明让周寻吃惊。朱彩彩笑了笑,转身摘花,周寻不明白她的意思。一会,朱彩彩配好一束花,递给周寻。
朱彩彩告诉周寻,她对玉睛很好奇,喜欢那个巫,甚至把那个巫当成遥远的知已,她想拥有那个故事——她提到人是需要故事的,不然太没趣了。
不过,我不想要玉睛。朱彩彩直直看着周寻说。
朱彩彩的直接让周寻有些猝不及防,他两手搓在一起,脸涨得发烫,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朱彩彩告诉周寻,她觉得两层日子一样要紧,一样有意思,不会看见第二层膜就忘掉第一层膜。
周寻很无措。他以为朱彩彩一直活在故事里,忘了她在现实日子里也活得很聪明——这一点孔蓝雀继承得很好——回来后,他向孔青虬承认,自己又浅薄了。
周寻正尴尬着,孔蓝雀来了。
孔蓝雀问周寻,你对花也感兴趣?
周寻尴尬更浓。
听说他们在谈玉睛的事,孔蓝雀冷笑着,果真查起来了,真认定偷东西的是家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