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顾家人，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顾清丞声音里已经充满了不悦，看着石紫的眼神就像看一块占板上的肉。

石紫最初也是喜欢顾清丞这种男人的，只不过知道配不上他，又知道比不过石娇优秀，所以才没那种心思，被这么一呛声，又气又想辩解。

“我是外人没错，但我阿姐总不是外人了吧！”

“紫儿。”

顾鹰霸也开口，眼神示意石紫不要再闹下去。

石紫心里有些发颤，壮着胆子顶嘴，“顾将军，你们家辜负了我阿姐，就是不对。当初你们也没否认将来要让我阿姐进顾家的人，因此我家拒绝了许多来求亲的，如今阿姐过了最好的年华，就等着嫁顾爷呢，你们又重新要了一个孙媳妇，这不是打我阿姐的脸么，她还怎么去面对众人。”

石娇急忙过来拉妹妹，石紫不肯，对着脸色已经阴沉的顾鹰霸喊道：“顾爷，你要是又良心，就应该立刻娶我阿姐。”

四周的宾客虽然都不说话，但表情很精彩。

被石娇拉扯着的石紫不服气，索性端起桌上酒杯洒向万月。

顾棉春和顾清丞在石娇手腕有动作的时候已经站起来，那一杯酒一半撒在顾清丞的后备。

他用身体为万月抵挡。

“没事吧。”

顾清丞放开怀里的人，看见万月头发还是被淋湿了些，酒似乎还喷洒到眼睛里去了。

石紫气顾清丞如此呵护着万月，暗想着刚才就不应该用酒，用个热汤毒药什么的让这野丫头毁容最好，看到顾清丞的眼神后，她心一颤。

可怕，一个男人的眼神怎么会这么可怕，一时间石娇竟动弹不得。

“滚。”

顾清丞阴鸷道，眼神里对石紫是毫不掩饰的讨厌和嫌弃。

顾棉春接过其他姑娘递过来的手帕，一张给也喷到一些的顾柔柔，另一张给万月。

顾清丞接过，抬起万月的下巴，细心为她擦拭酒液。

石紫受不了顾清丞当面对万月这么温柔，叫嚣道：“顾清丞！我姐还在这里呢，你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对别的女人这么好！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你。”

顾清丞为万月擦拭的动作一顿，冷冷道：“闭嘴滚出去。”

万月看到顾清丞也被喷，心里无名火蹭蹭的冒，她的男人什么时候轮到这种女人泼酒，她神色同样发冷：“如果喜欢就要嫁，石小姐长得这么美，应该有很多乞丐想娶你，你千万别辜负人家，一并嫁了。”

一些宾客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石紫脸色惨白，“乞丐怎么能和阿姐比！我阿姐可是千金小姐，太后身边的女官，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乡下玩泥巴的丫头，有什么资格和她抢男人！”

她又把矛头对准顾清丞：“千金小姐你不要，偏偏要找一个野丫头，让我阿姐丢脸。”

“石紫！”石娇大喝，场面已经收不住了。

石紫豁出去，拽着石娇大声嚷道：“怕什么，你又不差，既然你喜欢顾爷，其他女人就应该识相的躲远点，敢来抢的都是贱人。”

“说够了没有。”顾清丞气势森然，“你爹这几年的官，倒是让你更加嚣张。”

石紫倔强的仰首挺胸，“我爹可是巡盐御史，我有嚣张的本钱！”

静谧的气氛里，万月噗呲一声。

“你笑什么！”

“笑你忘本。”万月逐渐收了笑，目光带刺，“好像你爹在未上京赶考之前，家中也是务农吧，这里许多大人物可是从乡下打拼出来的，就连顾爷爷祖宗也都是乡下人呢。

乡下丫头怎么了？难道城里吃的米面不是乡下人种的，这历来朝廷里的权贵有不少可是乡下逐渐发家的，石家祖上可是正儿八经的农民，现在发达了反而不认祖。”

巡盐御史与石夫人听得脸一阵白一阵青。

万月语气凉凉，继续道：“还有，听说你多年前一直养在乡下外婆家，直到七八岁后才接到城里，要严格算起来，你不是乡下丫头？

你阿姐喜欢清丞哥？清丞哥就得娶她？那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是不是得一并娶回家。”万月目光扫了一圈，落在当初呛声石娇女孩的身上，问：“你想嫁给顾爷么？”

“当然咯。”

就凭这女人也敢肖想，石紫还没开口讽刺，就被万月截断。

“如果他不喜欢你呢？”

“如果他愿意娶我，定然是愿意嫁的，但如果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廉价的贴上去，我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一点廉耻还是懂得。”女孩剐了眼石娇，刚才她已经看不惯石娇出尽风头，见人下菜的虚伪样子，这下更乐意说个痛快。

“听见了吧。”万月笑眯眯的看向石紫，“喜欢清丞哥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人家可没想都嫁给清丞哥，你阿姐是挺厉害，但又如何，在我看来，嫁出去的姑娘操持家庭，相夫教子厉害，又一门手艺的姑娘养活自己，也很厉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石紫被说得脸红脖子粗，扬起手就要打万月，手掌半空中就被顾清丞截住。

疼痛从手腕传来，石紫忍不住惨叫一声。

“嚣张至极，她你都敢动。”顾清丞就像地狱里走出来的罗刹，石紫痛到表情扭曲，挣扎着要逃脱。

“清丞，你轻些，她毕竟是姑娘家。”石娇忙去解救妹妹。

“碰她，还脏了我的手。”

顾清丞一松手，石紫忙退到石娇身边，泪眼朦胧的握着红了一圈的手腕。

石娇也铁青着脸，“顾爷，这话说得过分了，她毕竟是姑娘家，这里还有人在。”

“你最好闭嘴。”顾清丞居高临下的对上石娇的眼，“欺负丫头的人，我视如粪土。”

“紫儿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冲动为我抱不平。”

“你们两姐妹有什么脸面来吐苦水，我顾清丞从未给你期待，你执意单方面情深似海，与我有什么关系，只会让我觉得又烦又讨厌。”

石娇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能这么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难堪。

顾清丞一把将万月搂进怀里，手臂圈着她的腰宣布主权。

“我的妻只有万月一个，不管她贫穷富贵，都会是我心里的唯一，此生不会再变。”

这话在这里说可太让人羞涩了？万月动了动，然后感觉箍在腰间的力道更大更霸道。

司萧肃沉默的站在人群之外，顾清丞把万月护得很好，已经没有他出场保护的必要。

顾柔柔偷偷看了眼司萧肃，内心满是少女般的憧憬，如果有一天能够从那人嘴里听出这样的誓言，那真是死而无憾。

一向冷感的顾棉春没啥表情，倒是顾鹰霸一副说得这么肉麻，还是不是男人的表情。

来的宾客对顾清丞家里这种事其实没多大的兴趣，但对石紫说的那些话很不满。

这里一大部分都是乡下打拼的，他们的家人，子女也有很多正生活在乡下。

乡下出来的怎么了，难道就要低人一等？

而且从头到尾都是石紫在叫嚣，破坏宴会，这个叫万月的姑娘事祝贺来了，给大家做了美味佳肴，全程也都客客气气的，反倒是石紫像个泼妇。

礼仪跟是不是乡下来的还真的没什么关系，宾客看见为人处世迥然不同的石紫和万月，心中这么想到。

千金小姐又不是只有石家，顾清丞要选，还真是不如选择万月呢，至少家里没有石紫这种难缠的人。

有这种家人，谁做他们家女婿谁倒霉。

一些细碎声音传到石娇耳朵里，看到宾客的眼神她也能猜到几分，石紫刚才那些话，几乎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一遍。

她拉着石紫：“顾爷，这事都怪我，我平日太宠二妹，才让她失言，你大人有大量，这事请不要追究。”

万月可不是那种容易熄火的人，“骂了人一句大人有大量就够了？那我现在骂她一通再道歉可否？”

“你！”石紫气死，那个贱丫头有台阶还不快下。

顾清丞的视线和气势压得她喘不过气，不敢再开口说话。

如今菜也都凉了，气氛尴尬到极点，万月讨巧的对顾鹰霸道：“爷爷，都是我们这些晚辈不好，让您生气啦，要不我上台表演点节目给您助兴。”

“不气死我就不错了。”

“气不死气不死，来个让您笑口常开的。”

“你只要和清丞在一起一天，我就没办法开心！”

“爷爷，您这样很偏心哦，刚才您不知道那些菜是我做的，吃得很开心对吧，怎么到现在就说不开心了呢，以后我是清丞的妻子，是您的孙媳妇，要是咱们两关系不好，您的曾孙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是很难健康快乐成长的。

您现在不开心，也不是我害的啊，从头到尾都是别人来找我麻烦，刚才我和清丞哥还被泼酒，因为是您寿辰，所以我们两个也没计较，您说是不是？您知道棉春哥为了拿到赶上宴会把料酒拿回来，风尘仆仆的赶了好几天路，马都累死了两匹，一天只睡了一两个时辰。

还有柔柔，为了给您祝寿，鸟窝都是她自个去挑的，差点从树上刷下来，还有我和清丞哥，那野猪可真是凶悍，差点没把我肚子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