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到在梦里他觉得自己已经过完了一生。
梦里的人像他,又不太像他。
说像是因为那个人几乎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说不像是因为那个人除了模样以外,哪一点都不像他。
梦里的人束着发,着直襟长袍。
右眼角下有一颗泪痣。
好饮酒,好作乐,好风花雪月,独独不好儿女情长。
是个闲散王爷。
不受宠,没有实权。
离开国都去封地的时候也只带了常年随身佩着一把宝剑,和一些不甚值钱的破烂家当。
几个不堪大用的侍从,一匹还算说得过去的笨马。
连个姬妾也没有。
除了长相不平庸外,哪里都普通。
唯一不太寻常的恐怕就只有被他一路从国度捧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带着封地的那个紫檀木的锦盒。
恐怕是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起初陈辞以外会是什么及其珍贵的珠宝奇玩,再不济也得是个什么黄金百两。
可最终藏在盒子里的也就只有一卷画。
还是一卷无论他怎么尝试去看也根本看不清的画。
只大约猜得出画上可能是个女子,兴许是那个人较为珍视的女子。
至于这女子的身份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那个人几乎每晚都要从锦盒里把那幅画拿出来挂上,对着画对着月饮酒。
每一次出门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锦盒打开,看一眼画卷是否还在。
很多个午夜梦回,一身汗惊醒的时刻,也都是第一时间去找他的锦盒他的画。
所以陈辞一直没有弄得明白,画里的人究竟是亲人还是爱人。
为何在意至此,又为何只见其画,从不见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