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之时,许多证据已经确凿,唯独差陈政南的口供。
大堂中,萧鹤扬和一众的官员已经看得目瞪口呆,唯独一侧的萧君彦从容有度的坐着,一边喝着茶,一边时不时的将温柔的目光投向阿灼,极有耐心,却也不打扰。
阿灼正细细翻看着这些口供,萧鹤扬略有烦躁地坐着,一旁的官员们战战兢兢地立着,皆是不时的将目光落在阿灼身上,既惊又怕。
午夜的天色漆黑如墨,只有点点星子,晦暗而阴沉。
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阿灼将罪证们一一翻阅,忽而抬头,凝视着萧鹤扬身后的官员们:“我奉劝你们,这里知道怎么回事的,现在就站出来,自行认罪,还能减轻些许惩罚,若是待会被我问出了什么,罪责可就大了。毕竟你们面前站的是太子,不据实已告,便是欺君之罪。”
官员们面面相觑,冷汗涔涔,却已一时无人敢应答。
阿灼淡淡勾唇:“很好,那便如此吧,不过我可告诉诸位,方才,有一批杀手潜入了陈太守的家中,试图将他灭口呢!”
因为救下陈政南亲友的人是萧君彦的私兵,众人方才并不知此事,听此一言,不由大惊。
萧鹤扬不由插嘴道:“阿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灼淡淡而笑:“殿下一会儿就知道了。”
于是,阿灼吩咐了最后一道命令:“带陈政南。”
此话一出,顿时有一名官员惊恐上前:“姑娘,姑娘!我我我——”
那人抖得不成样,支吾不语。
阿灼仔细思忖了一番,才想起这人叫潘大奕,是府衙的里正,负责户口和纳税的事。
阿灼笑笑:“潘大人怎么了?”
潘大奕:“姑娘方才说的话可算话?”
阿灼道:“自然算话,太子殿下在这呢,我能欺君不成?”
潘大奕脸色越来越白,终究颤了颤,一头朝太子跪了下去:“下官有罪,还请殿中责罚。”
萧鹤扬面色为难的看了一眼阿灼,阿灼顺势道:“潘大人若有真心悔过之意,一会便该表明诚意来。”
潘大奕一愣,远远的便见陈政南已经被押了上来,阿灼道:“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潘大奕呷呷唇,面如死灰。
萧鹤扬已经将黎郡研判相关事宜都交给了阿灼,此时他和萧君彦一样,只是旁听,阿灼也不愿太过逾矩,没坐上那高台,只是站在众人之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陈政南,旋即将一纸口供扔了过去:“陈太守,你若有话赶紧说,天亮之前,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陈政南颤巍巍地将那口供拿起,声音一颤:“我,我不知道啊!”
阿灼冷冷一笑:“陈太守,这些招供的人,各个以你的名头招供的,亦说是你指示的,你如今跟我说,你不知道?”
陈政南面色青白,脸上、身上各有淤青,甚至右脸还是肿胀不堪,因着生病,更显得憔悴,此时声音嘶哑:“我真的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