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渝上前，给叶初递了纸巾，对方吸吸鼻子，可怜巴巴的接过来擦眼泪。

哭完后，她鼻子被堵住了，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后鼻音，听起来格外委屈：“我以为，我以为……可是……他们……”

顾渝无奈的把人轻轻的往怀里捞了一点：“以为霸王别姬是一个很美的爱情故事？”

他这么一，叶初更难受了，呜咽一声直接靠在了顾渝的肩膀上抽泣，还是那股后鼻音：“为什么要逼她呢……”

“因为他们没有选择了。”顾渝的手在叶初背上轻拍，想妈妈哄孩子睡觉一样：“十面埋伏，四面楚歌，没有成功的机会了。就算项王不问，虞姬最后也会这么选择，只不过项王问了，她便正好作答了。”

叶初缓了缓，喘了一口气出来，把埋在顾渝肩头的脸抬起来：“我觉得她一定很难过，无能为力，但也很决绝，心怀骄傲。”她宁愿就这样死去，至少是在所爱的人面前，干净利落的死去。

“嗯，再来一遍？”顾渝又给她抽了张纸，叶初整理好自己，才意识到两个人此时距离极近，她不好意思的退开来，声：“好。”

顾渝坐在营帐的主位上，眼里满是沧桑但神情仍旧倨傲，他是西楚霸王，哪怕如今四面楚歌，也绝不会放下他的骄傲，不会流露出分毫胆怯来。

叶初走到他的身侧，坐下来。她是虞姬，跟随这个人征战多年，对他再了解不过了。

粗糙却温暖的大手覆上了柔软洁白的手，他可以感觉到，这双手的主人在害怕，因为她的手正在轻轻颤抖。

耳边是在熟悉不过的，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楚歌声，他叹了一声，不知道是叹自己终究还是轮落到了这般地步，还是叹接下来会发生的一牵

他在歌声中开口，她听见他问奈若何？突然的，手不抖了，似乎是到了这一刻，反而忘却了害怕。

她抬起头来同对方对视，在那双眼睛里她看见了太多，有初相识的河边、有月下他握着自己的手教自己舞剑、有在马背上奔波的几年，也迎…

她闭上了眼睛，片刻又再度睁开，道：“妾为大王再舞一曲罢。”她的大王轻轻颔首，算是同意了。

于是她便随着四面传来的歌声，跳了一支来自楚国的舞蹈。项羽看着身前轻轻舞动的身影，往日里他定是要握住那纤腰的，可此刻他却将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几秒，又移开来。

随着足尖最后一次点地，一舞完毕，美人眼中的悲伤褪去，换做一种决绝的清明，她将项羽腰间的佩剑拔出，果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她启唇轻唱，一滴泪无声无息的落下，在结尾拉长的“生”字的颤音里，冰凉的剑身和温热的脖颈相触，似乎也并不痛。

献血溅了一地，她握着剑倒在霖上，气息消失之前，她的眼里涌现出一抹迷茫……落在地上的剑被重新捡起，可她的身体没樱

她被就地安葬在刚刚起舞的地方，被鲜血滋养的土地再过一段时间会开出美丽的花来，可此刻还谁都不知道。

她的眼睛就此闭上了，今后发生的一切，都在同她没有关系了。

外头的楚歌还未停止，本是用来讽刺帐中饶歌声，如今却似乎成了送行的乐曲……

“卡！很好！”这一幕结束，所有人都起身为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叶初欢呼，正式杀青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前辈也上来恭喜她。

收良演给的压惊红包，叶初笑眯眯的给嫦纪打电话，她可以先离组了。

“打完电话了？”顾渝还穿着戏服，手里握着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