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公,改革的基础不是分裂,而是所有利益集团要有一个交流的平台,不然改革必然引发内斗,你要剥夺一部分饶利益,这是可以的,但是这不是朝廷可以违法的理由。
饶欲望是客观存在的,克己复礼终究是一个理想状态,人是不可能达到的,既然我们觉得某个集团获利方式不对,但是这个集团并没有违法。
我们应该做的不是直接下行政命令一刀切,而是引导他们向另一个方式获利,然后再修订法律让这个不合适的获利渠道消失。”沈元平静地道。
“具体一点,别这么空!”范仲淹认真的拿了笔在记录,这些理念和传统的儒家观点不同,但明显是可以使用的。
“比如士大夫的土地问题,朝廷的免税政策让百姓的土地疯狂向士大夫集中,这种问题新政的解决办法是什么,是给百姓利息极地的贷款然后强令不许挂靠。
不贪腐问题,即使百姓真的得到镣息贷款,一年做到头,还完贷款,再交完税,剩到手里的还不如挂靠在士大夫家多,这种情况原来的利益链根本就没有任何触动。”
沈元找了个他研究过的例子来讲解自己的观点。
“那在你看来该怎么办,放开,不要顾及你师父。”范仲淹神色严肃的跟沈元请教道,还盯了王元和一眼生怕他多嘴让沈元不敢讲。
“很简单,先给民找出路,让他们有更好的选择,比如,做工,做生意,让土地不再是他们唯一的谋生手段。
然后我们的土地是不是可以实施阶梯税制,十亩以下一个税率,五十亩以下一个税率,一百亩以下一个税率,让土地在士大夫手里不仅没有收益反而会亏本,打破原有的利益链远比一刀切重要。”
沈元也是有些头痛的道,这些问题他也是想了很久才明白。
“嗯,不错,不错,还有什么”范仲淹像是得到了一壶好酒一般,晕乎乎的。
“最重要的是,改革是变法,变法的核心是法律的改变,而不是简简单单的行政命令的集合,改变的是社会最底层的规则,而不是表象的改变。”沈元总结了一下道。
细数历史上数次变法只有先秦时期抓到了精髓,不以行政命令通行下,而是在法律上做出更改,秦律除了肉刑让人诟病,其中民法部分即使到了后世也不见得有多过时。
而两宋时期轰轰烈烈的数次变法,是变法,更像是两拨人在抢夺朝廷的控制权,法律没碰过,全是自己上台就疯狂把对手远窜边州。
皇帝是用新党不行,用旧党也不行,左右为难,最后权衡之下还是旧党的规则运行的平稳一些,新党虽然是改革,但是政策的不完善和不成熟造成的混乱远不如原来的行政体系。
“得此麒麟儿,王元和啊王元和,你真是好运气啊,唉,当年要是有这般少年在,老夫又何至于……”范仲淹失神的看着空中的月亮连连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