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内心其实很是愧疚,师父顶多是将自个关在这殿中,她这番作为,着实不厚道还有些可恨……
她心中凄苦,不知该如何挽救,嘴也笨拙了起来:“现下这光景……师父莫要,莫要生气,气火难免伤身。”
刹那间,一道白光闪过,白玉念起咒语,用法术将仙草变回真身,果真是一颗翠绿绿的小草。
仙草欲哭无泪,她尚且明白了六师兄常常念叨的自作孽不可活。如今,可真真是什么也做不得了,只留下能言语的神识了。
白玉握着仙草,随手将她与今晨弟子新采摘的荷花放在一起,粉红丛中一点绿。本想日后悉心教导,可现下,自己的宝物也敢霍霍,实是不能再助纣为虐了。
白玉似笑非笑倚在座椅上,道:“我很生气。”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罢了罢了,被师父封几天,想来师父消气便能放过自己。
这些日子,众弟子再未曾遇到小恶霸到处捣乱,总觉得生活缺了点什么,寂寞如雪,八卦也少了些。
白紫请安时,见师父案几前与荷花同瓶嫩绿绿的草头,笑的极其无害,他大概晓得小师妹经历了什么,但是不得不说把持不住自个的心情,确有欢愉,师父太狠。
近来白日里倒还暖和,夜里却是十分寒凉。仙草在水中,真身不能以法术护体,冻得摇头摆脑。
白玉在榻上执书见此番景象,终是不忍她被冻坏,将她从水中捞出来放置于榻上。
仙草渐渐觉得温暖,扭了扭小草腰总算踏实,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偷摸看着自个师父。
灯火映照之下白玉俊美的脸庞甚是迷人,第一美男实是名不虚传,她想着,若自己不是弟子,倒也想学学那万千女仙扑倒师父。
白玉略有感应,放下手中典籍,看向枕边的仙草。
仙草委实羞涩,真身便是光光溜溜的,这般被师父望着却是有些难以言喻的。霎时间,脑中浮现是荷花畔那一吻,还有六师兄的小说话本子,往后,定是不再听那等子扰人心智的话本。
“小草如今模样甚是听话,就是绿油油丑了些,但为师倒也不觉碍眼。”
仙草难过,心里小声嘀咕,丑了些就不要劳什子看……
“本以为草儿近几日沉默不语,心性定是有所改良,看来,还是为师一番浮夸谬赞罢了!”
只见那颗小草狠狠从榻上滚下,跌落在白玉靴边,以此来表达她心中的戚戚,别问她为何不说话,一棵草说话,想想都觉得略有变态。
身为一颗根正苗红的神草,虽然很嫌弃自己的真身,但是,毕竟是神草,她还是有尊严的,丑能怎样,师父你别看!
“无妨,或许长大了,稍加修饰,便也不那么丑了。”
仙草眼中含泪心中滴血,以后纵使在不服气,也断断不敢拿师父的宝贝撒气了,如今,自食恶果。
第二日,夜阑在殿中望见被白玉搁在窗边晒太阳的神草,心中甚是觉得确确略有喜感,怪不得前几日见白紫从殿中出来难得笑的开怀。
“帝君何时新得的神草?”
“弟子顽皮,惩罚一二。”
“帝君,夜阑以为,神草怕是晒不得这太阳。”
仙草此时,晒得口干舌燥,晕头炫目,甚是欢喜。极其感谢夜阑上神一番维护,以后定是不再背后倒腾夜阑上神的闲话。
“是嘛?”白玉本是翻阅夜阑新送来的折子,若有所思的看向仙草,扬手施展法术,将仙草直接种在了大殿窗外的土壤里。
“上神以为如何?”斜眼睨向夜阑,宽慰道。
夜阑如同遭了五雷轰顶般,眼角抽了抽,道:“帝君所为,自是……极好!”转而为使得白玉相信自己,扬起明媚且优雅的笑容。
仙草听闻大殿中的言论,委实有些气愤,夜阑上神也却没有上神风骨,如软骨头一般,刚刚自个还堪堪夸他,可气!可气!
低头望向身下的泥泞,抬头望向空中的烈日。心如刀绞,她的草生,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