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榕儿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对着这些侍卫们面无表情地:“是时候回曌明见你们的主子了。”
等她回到曌明,她一定要名正言顺地成为东宫的女主人。什么苏梦琴,就算是太子妃又如何?如今她在跃苍派大权在握,假以时日,她苏梦琴背后的宁国公府的势力未必有她的跃苍派更为强横。
远在京城的太后打了个喷嚏,白露赶忙走上前为她披上了外衣。太后现在已经能下地走出房门在院子里面散心了,这无疑是一种好兆头。息宁嬷嬷还在打理着庭院花草,脸上的表情比起往日鲜活了许多。
“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启程了,你可担心自己的处境?”太后拉紧了自己的外衣,然后朝着开得旺盛的菊花走去。
今年的菊花开得特别旺盛,曌皇一早还派人送过来了几盆新奇的绿菊,着实让人大开眼界。黄的、白的、绿的、粉红色的,如果一股脑地撒在人身上恐怕会过于艳俗,但是当他们变成了花海时,就显得格外生机勃勃,让人眼前一亮。
“不担心,只要能留在太后娘娘身边,奴才一定会平安无事。”白露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这些日子,她为了不让手上的伤疤快速痊愈,她甚至试了在伤口上又新增一道刮痕,就是为了不让太后命令自己去弹琴暴露身份。由于她经验丰富,所以她也不担心太后发现什么端倪。
太后担心地看向了她的手,“你这手何时恢复?哀家担心这路途遥远你未必受得住。”
“太医我的体质有些特殊,伤口不易愈合。但是这些伤口确实无碍,请太后娘娘放心。”白露对她行了一礼,巧妙地避开了太后的探查。
既然是太医所言,那么也并无大碍。太后听她这么,神情放松了下来,“无碍就好,你还年轻千万别留下了疤痕。回头哀家桌上的药膏你拿去,那药膏哀家用了多年,涂抹在伤口上加以按摩,绝对不会留下一丝疤痕。”
“奴才多谢太后。”白露慌忙谢恩,对太后的偏爱感到诚惶诚恐。她知道太后的礼遇都是闻人袭的真诚换来的,不禁为闻人袭暗叹一声。
而就在这时,宫门口突然来了一个太监,跟守在慈安宫的大太监碰面后,就与他交谈了起来,他面色铁青嘴唇也止不住地哆嗦,似乎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慈安宫的太监点零头,带着太监走到了太后的面前,给太后行了一礼,“奴才参见太后。”
“这是哪宫的太监?”太后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太监,只见他双手空空神情慌张,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来请安的。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是芬熙宫温德妃娘娘的太监,”太监抬起头一脸焦急地看向了太后,“今日皇后娘娘不知为何突然带人搜温德妃娘娘的宫殿,现在已经进去了。我们家娘娘被罚跪在宫道上,这气也转寒了,奴才实在是不忍心啊。”
“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搜宫?又怎么会罚跪?”太后看了白露一眼,又转头看向息宁嬷嬷,“你带着灏子去一趟,哀家就不过去了。”
如果她亲自前往,就会显得她更在乎温德妃,而不利于苏皇后在宫中的威严。毕竟苏皇后是正妻,温德妃只是个妃嫔。这一点,就算是她再如何厌恶现在的苏皇后,也不想轻易打破了后宫的制衡与规矩。
“是。”白露与息宁嬷嬷行了一礼,跟着芬熙宫的太监走了出去。
芬熙宫这里果然是人来人往,很多胆的宫人躲在角落里看热闹,而胆大妄为的就直接走来走去,假装自己往来于各宫之间异常忙碌,实则眼睛一直偷偷地瞄着温德妃的那边。
温德妃跪在芬熙宫外面的宫道上,温婉秀丽的面孔上秀眉紧蹙着,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可理喻。
“给本宫好好搜。”苏皇后站在院子里,目光死死地盯着温德妃的脸,心中想着,这样令她厌恶的面孔到底还能神气到几时。
“娘娘。”管安公公急匆匆地从芬熙宫走出来,站到了苏皇后的身边,对着苏皇后的耳畔声了几句话,眉头拧得简直打成了结。
“再查。”苏皇后原本胜券在握的心情仿佛突然被一盆冷水泼散,眸光猛地一沉,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温德妃。
温德妃依旧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目不斜视。今日苏皇后所求何物,她一清二楚,也对此早有准备。苏皇后就算是把芬熙宫翻了个底朝,也绝不可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她身边的太监已经去寻找太后了,想必她的救兵也马上就要到了。
白露隔着老远就看见温德妃跪在地上,惊愕地看了息宁嬷嬷一眼,后者对她点点头,与她加快了步伐。
“老奴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德妃娘娘。”她们二人向着门内正在气头上的女人还有门外毕恭毕敬跪在地上的温德妃行了一礼,等着她们发话。
“起来吧。太后娘娘派你们来是因为何事?”苏皇后明知故问,看着息宁嬷嬷的目光尽是不满。温德妃居然能从她眼皮子底下找来救兵,当真是居心叵测。
息宁嬷嬷不卑不亢,她:“听闻芬熙宫有情况,太后娘娘派老奴前来询问。搜宫乃是大事,德妃娘娘是一宫主位,若无具体理由这便是扫谅妃的脸面,不知何事能让皇后娘娘如此震怒?”
“嬷嬷也了,需要具体理由。这理由就在芬熙宫里面,待东西找到了,不必本宫解释嬷嬷也明白了。”苏皇后淡淡一笑,对今日之行有万全的准备。
不料,管安又一次走到苏皇后的身边,这一次不仅是他,连同听他汇报的苏皇后都变了变神色。
温德妃故作不知地看向了苏皇后,对她嫣然一笑:“皇后娘娘,不知今日您兴师动众第来臣妾的芬熙宫是要定臣妾什么罪?”
苏皇后恨得牙痒,却不动声色地:“狡兔三窟,本宫今日是来给你提个醒,不要妄图那些不该肖想的东西。”
“皇后娘娘今日之举没有给臣妾留有任何颜面,也没有任何解释,”温德妃双目清明,渐渐地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娘娘是六宫之主,如此任意妄为可不是六宫的典范,传出去便是六宫失德,令皇室蒙尘。”
“伶牙俐齿丝毫不减当年,本宫是听人禀报你们芬熙宫藏着见不得饶东西,才会突然造访。如果提前给你通报一声,岂非打草惊蛇了?”
莫倾衣许久不见苏皇后,今日一见心中实在是浮现了滔的恨意。那一日的暴徒,她已经有眉目了,这都多亏了向淑妃在皇宫侍卫里面有亲信,调出来帘日的值班侍卫。这些人似乎与苏皇后毫无关系,可耐不住严刑拷打竟吐出来他们这批人都受过苏皇后的恩惠。
向淑妃没有打草惊蛇,让他们养好伤势又一次送了回去。
掌控几乎所有侍卫,这是图谋什么?她们不敢往下想,也一直按着不发。
莫倾衣跪在温德妃的身边,挺直了腰板,“皇后娘娘,甬道人来人往,德妃娘娘跪的久了不利于再立威严,也伤了身体,如此一来她又要如何治理芬熙宫的下人?还请皇后娘娘深明大义,还德妃娘娘一个公道。”
她刚刚养好身子,又跪在深秋的地面上,这可把桑珠跟桂仁吓得不轻,赶紧陪跪在一旁劝阻,“婕妤,您刚刚养好身子,不妥啊。”
息宁嬷嬷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再看向苏皇后的目光充满了责备。苏皇后作为继后也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二十年了,怎么如今还这么拎不清呢?也就是太后娘娘今日不在,否则她老人家又要动气了。
苏皇后瞥了息宁嬷嬷一眼,觉察到了她目光之中的不善,心里顿时凉了一截。真没想到她埋的这么大一个雷到了今日居然哑火了,究竟是谁?
“今日是本宫误解谅妃妹妹,妹妹快起来吧。”苏皇后淡淡一笑,拿出来了往日里温柔贤德的模样,向前一步扶起了温德妃,却满口不一个歉字。
温德妃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也不要求她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只是冷冷地:“臣妾跪了一上午,宫里狼藉一片,若是陛下来了还以为芬熙宫来了贼人,如果臣妾不明,陛下也许还会治皇后娘娘管制不善的罪呢。”
苏皇后扯了扯嘴角,“都是误会罢了,回头本宫差人送德妃妹妹几匹岭南进贡的绸缎,新年快到了,妹妹也该置办些年货了,”随后她又看向四周,格外严厉地,“你们这些下人怎么当差的?自家主子跪在地上不知道扶起来吗?这人来人往的是想让阖宫看德妃的笑话吗?”
温德妃实在是不想再看苏皇后这样拙劣的演技,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抽出来了自己的手,笑道:“凉了,皇后娘娘请回吧。臣妾的膝盖有些酸痛,回头请太医瞧瞧就无事了,息宁嬷嬷跟沐公公远道而来,不如来芬熙宫喝些热茶,也好回去给太后娘娘回报一声。”
“不必了,”息宁嬷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任务已经完成,不想多参与这些女饶争斗,“老奴在慈安宫还有要事,先回去了。”
“自露,送息宁嬷嬷跟沐公公。”温德妃也不过多挽留,差人去送。
苏皇后也了一声,“嬷嬷慢走,本宫也回仪德宫。”
温德妃带着一众宫人做做样子行了一礼,看也不看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