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谢过陛下。”莫倾衣再次对曌皇行了一礼,语气非常平静。
只要祖母性命无虞,别的都与她无关了。
但是她的心却迟迟放不下去,甚至变得更加惶恐不安。
今日之事她都是拿姑母事,若不是因为姑母,她恐怕连个蝼蚁都不如吧。
她也清楚,若没有莫府她将会任人践踏,但是她知道,这件事情她越委屈,越懂事,就越会让曌皇心生愧疚。
“你身子还没有大好,回去吧。”曌皇看着心不在焉的莫倾衣,也实在是没心情留她伺候笔墨。
“臣妾告退。”莫倾衣倒退着走出了曌皇的御书房,在门口被桑珠跟桂仁拉住了手。
桂仁又给她加了一件衣裳,心疼的不得了,“美人,外面太凉了,当心落下病根。”
桑珠举着伞跟在莫倾衣的身边,一路护送她坐上了轿子,“先回去再。”
莫倾衣整个过程始终一言不发,脸色也一直惨白,皮肤之下甚至毫无血色,直到回了简澈阁,她的神情才算是有了缓和。
桑珠跟桂仁一直紧盯着她,不敢出言劝慰。
“你们跟我明日出皇宫,为莫府的人送校”莫倾衣淡淡地看着他们。
“什么?”桂仁吓得不轻,下巴简直都快收不回去了,“难不成老夫人他们出了事?陛下难道没有赦免她?”
莫倾衣的情绪并没有太大波动,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跟庄子没什么关系,祖母无碍,父亲明日要被行刑,母亲跟倾城在那之后要被流放到边境,地点陛下并没有告诉我。陛下下旨让莫府的家产充公,留京郊那个庄子给祖母养老,一切按祖父生前的规格来。”
“姐要去吗?”桑珠忧心忡忡地打断了莫倾衣的话。虽她也知道莫倾衣跟莫府没什么感情,如果细细来更是恨大于爱,但是她看得出来,莫倾衣的心态好像不太对劲。
她之所以喊莫倾衣为“姐”,也是情急之下的真情流露。
“嗯,我是一定要去的,再怎么,他也总归是给了我一条命活下来。我这个工具,就算是摆脱了他的控制,也注定要在他的阴影之下度过余生。身为罪臣之女,我的处境已经跟灏子别无二致了。”
“美人不要这样灰心丧气的,熬过了这件事情,美人一定会东山再起。”桂仁轻轻地揉捏着莫倾衣的大腿,希望让她的情绪获得放松。
“谈何容易,我最大的凭借就是莫府跟莫皇后。刚才我已经利用陛下对莫皇后的情感谋取了一部分的利益,如果我屡屡使用同一种方法,那就是惹人生厌了。”
桑珠看出来了莫倾衣身上的变化。她从前是个人畜无害的绵羊,但是现在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那么,美人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陛下刚才将我册封为婕妤了,我的身份变了,往后我们在宫中处事就要更加心了。更何况,我最应该倚仗的人,应该是我自己。”莫倾衣看着他们二人,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