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满堂想起慕格雪山上无奕所制的的境月，庄周梦蝶，谁是蝶，谁是庄周，谁又是梦。罢了罢了，何必要杞人忧。

“现在已经到了何处？”夕颜抬起马车上的帘子，看见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从大祁一路过来，每一个镇子都死寂沉沉，这里这么热闹，看来已经出了大祁的边界，来到了西蜀。

好不容易，她从那里逃出来，现在又要回去。

“你不愿意去青峰崖？”玉满堂看着夕颜愁眉苦脸的样子问道。

“伤心之地罢了。”夕颜并不想多讲。

“听寒郡主你应该没有离开过大祁，青峰崖怎么会成为你的伤心之地。”玉满堂看着那张熟识的脸，心里有一丝异样。

那张脸曾经在他的掌下化作一滩血水，如今却面对着他，似笑非笑。

“孩子，就不要乱打听，也不知道韶知念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孩子，真的是……”夕颜刚出口，便打住了。自己又一次撞到他的伤口。

这一路上，夕颜无数次提到韶知念，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口吻，像是女儿，又像是学生，满满地都是长辈的样子。

而玉满堂很不喜欢她这样话，总感觉在她面前就变成了孩子，而且还是孙子辈的。

若是红嬿那种祖奶奶，他认，眼前的这个人跟自己年轻一般大，却如此。

他反复探看过几次，红嬿美貌的样子，是用九幻韶音维持的，而夕颜现在的样子是真实的，这就是焚影之术的原因。

“你让我给慕容曜去信，我已经发出了。”玉满堂自顾自地着，“他已经给了回信，估计这会儿也快到西蜀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去黑阵，何不等等他在一起进去，为何要先他一步？”玉满堂实在不明白，眼前女子的心思。

是喜欢慕容曜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才会将他当做儿子？

夕颜和慕容曜一点都不像，怎么会是母子，世间哪有相差无几的母子。

“你相信九幻韶音，为何不相信我的话？”夕颜已经无力解释。

“我相信你的话，只是我也相信我的理智。”玉满堂看着窗外，远处山峦如烟，那里就是青峰崖了。

“我们先不去青峰崖，先去一趟西蜀皇宫。”

“西蜀皇宫？”玉满堂收回视线，看着夕颜嘴唇嚅动，出这几个字。西蜀皇宫，简单的四个字，却如泰山一样沉重。

他终是要见那个饶，不管是生是死，或者根本已经称不上是人。

“你心结所在，也是我的心结，不如一起了结了如何？”夕颜放下手里的红豆穰卷，太甜了，反而让人无法下咽。

顺了几口清茶，嘴里才好受一些。

“估计这马车太显眼了，等晚上，就你我两人夜探西蜀皇宫。”

西蜀皇宫，他和慕容曜去了无数次，这是第一次以这种心境拜访，终结。

过了今晚，打开心结，问出他想知道的一切，然后就可以离开。

重新追随慕容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