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石头,你那些羊血是从哪儿搞来的,如今整个小鬼域岛都实行配给制,肉更是配给的重中之重,羊血好像很少能在市场上出现,你从是哪儿能搞来那么多的。”除了族长大人,这些年轻人在一起,其实很少会真的关注说谁赚到了多少钱,谁找到了什么好工作,至少他们还没有学会那样的世故,例如,江娜也只是注意到秦玉能搞到羊血,每天都有,数量还不少,毕竟这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就碰得到的,而且因为不用肉票,只要市场上一出现,马上就会被人抢购一空。
“这年月大家的日子过得都苦,能有肉吃当然是最好的,有羊血吃也还不错,四十文钱一大碗羊血汤,没那么多人真的那么在乎味道,何况配上我独家特调的茱萸,自问味道也是不差的。”
“说到羊血嘛,当然是买的。”秦玉自然是没有说谎。配给归配给,在市场上不容易碰到,并不代表就没有,例如屠宰厂就有不少。
正是因为不需要肉票,也不是生活必需品,也就没有多少人会去关注那些羊血猪血之类都被拿去干什么了,就算在市场上完全看不见,也并不稀奇。
事实上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被屠宰厂的内部人员或是一些关系户买下了,如果真的还有剩余,才有可能在市场上见得到,而且也只是有可能而已,很多时候还来不及到市场上去就坏掉了,也只有扔掉,有些可惜,但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去追究。相当的凑巧,马秀竹就在屠宰厂工作,秦玉当初那份人情,自然的也就成了关系户,对于屠宰厂的官员这也该算是件好事,不但减少了浪费,增加了收入,何况秦玉每次都是按时结账,从不拖欠,再者也算是向大令的龚永康示好的一个契机。
说起龚永康,虽说职务不高,大小也是个官,自己之前说是帮过他,也不过举手之劳,按说也不该有这份交情,难道这个龚永康为人格外厚道?
“那你和那个卖酒丫头又是怎么回事,兴隆街就这么大,人就这么多,如今可是都在传你们的事,是不是真的。”族长大人的年纪不小了,对这种八卦还是很感兴趣的,再说闲着也是闲着,他倒是不怕人家说他为老不尊。
秦玉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算了算了,玩笑话,当不得真,不过有些话你也不能太过不当真。常言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街上这么多编排你和那个卖酒丫头的段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老头子也活了一把年纪了你们这些后生晚辈没出生前也曾离开过黄玉山庄出来闯荡,到底走过的路多,见过的事多,这双石桥之前什么样我是不知道,不过自打我来这儿,见过的,听说过的,还就数石头你每天赚的钱最多。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不努力,或是没能耐,却最见不得别人好,见不得别人通过努力过上好日子。老实说上头的人对于兴隆街的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也知道那些大令虽然每天巡逻,却很少会真的阻止人来摆摊,毕竟这些也是互惠互利的事,衙门的人也能得些好处,百姓也得到了方便,再说如今那么多人找不到活干,连个摊子都不让人摆,是要逼着那些人饿死吗?再说上头的人忙着呢,才没那个闲功夫管兴隆街这点小事。我也挺那些本地人说过,每回有人下来,都是有人嫉妒别人赚了大钱,把事情捅了上去。上次下来人,到现在也才不过一个月,又派人下来,这本身就不正常,石头你最近可要安生些,可不敢这时候往刀口上撞,你们几个也一样,小心别成了那个吓唬猴子的鸡。”
“对了,都在说石头赚了很多钱,如今你该不会是咱们双石桥第一富豪吧。”说话的自然是几人中与秦玉关系最好的江娜。
“哪里真的有许多,看着我是忙得不可开交,一碗其实也赚不了几个钱,而且说到底我在兴隆街上的日子也短,也赚不了什么大钱。别看只是些针头线脑不怎么值钱,架不住细水长流,要我说第一富豪,是秉禹大叔才对。”说着,秦玉朝正从门外进来的孙秉禹眨了眨眼睛。
“别人说你,怎么往我身上带。谁不知道我孙老汉家里有一屁股的饥荒要还,轮到谁也轮不到我呀,再说这兴隆街上要说细水长流的也大有人在不是。”
“对了,都忘了来找你干什么的了。”
说着,江娜无奈的敲了敲脑袋。
“本家那边也不知谁出的馊主意,要在镇子里办夜校。也不光是给咱们这些新来的,镇子里原来的年轻人也要去夜校上课,话说又没人打算去考秀才,就是考上了不能中举还不是白搭,也不知都是怎么想的,大约也就只有林静那样的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吧,唯一的好消息是夜校是不要钱的。对了,说起林静,运气真的是不错,听说她好像找到工作了。”
“嗯,不错,小丫头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了。”那个声音又一次突然响起。
不知怎么的,秦玉总觉得这次是那个声音在自言自语。
小丫头?说的是谁?可以肯定不是带自己等人来的鹦哥,也不会是鸳鸯珍珠琥珀,莫非说的是那个大小姐?的确是小姑娘没有错,不过叫她是小丫头,似乎太托大了些。
不管了,要去夜校念书呀,也是一件好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安排在晚上,不过小妹总有个地方可以读书,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
看来家族也已经意识到不能总让这些年轻人无所事事的闲晃,否则早晚是要出事的。族长不是也说了嘛,上头回这么快又派人下来怎么想都不正常,别是真的盯上了什么人吧。
想着,秦玉不由哆嗦了一下,如同一阵风顺着领子贯遍全身。
与其等出了事在平息,不如给这些年轻人找些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