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封拧起眉头似乎有些无奈，他肯定知道事情的原因。他们自然是不敢插嘴，也没多说就整齐的离开了。

看着站在病床上，脸上怒意不散的少年，他选择大方承认，“嗯，林豪和林约婉正如你看的那样，出车祸死了。”

“我不信！”

墨成昂与墨封杠着，他不想承让这件事情，他不会接受这件事情，他不能摆脱这件事情。

“难不成非要我把尸体带到你的身边你才满意？”

墨封看着儿子竟然为一个杀人凶手和他的女儿与自己杠？那林豪怎能不死？

墨成昂跳下病床，走到墨封的面前，“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眉头蹙紧，凝重表情完全遗传了墨封的模样，但他似乎比墨封的还要浓甚几分。

“你，护送你的杀人凶手，差点杀了你的人，你让我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要杀我儿子的人，从我面前乐呵乐呵，大摇大摆的走？”

墨成昂听到这话，微顿，原本怒瞪的眼神划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神情。他并非虚情假意的要送走林豪。

而是他有着自己的计划。

如果没有林豪的意外，未来林豪将会怎么死？他可是算的一清二楚。

没有理会墨封的话，他也被这一通教训脾气慢慢冷静下来，“带我去见林豪和小婉的尸体。”

薄凉的话，像是没有感情的一台机器，除了有声调，磁性好听，其他的就没有让人能品味出他的情感。似乎隐藏了起来。让人捉摸不透。

墨封沉默片刻，没有说什么，就直径走出房间。这也算是默认了。

少年看着自己的父亲离开病房，这才瘫软的躺在床上，看着雪白无痕的天花板，心里有种意难平，会散不下去的怨恨。林豪？他目前还不配死。

空洞无神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不动，懒得动，心里难受的要命。

现在他一闭眼就是林妈妈跳楼的那一刻，摔碎骨头的声音，被跌烂的身体。掉碎的肢体。

一滩又一滩的鲜血迸溅，完全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恨不得将自己眼睛和脑子都挖了。

记忆就如同柏油一样，黏在了他脑中，摆脱不掉。明明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最无辜的一个人。这几个月来人不人狗不狗的在阳台上狗喘残息着，闷不过声。

ICU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出了机器显示屏的亮度，也看不清地上的狼藉。男孩就真的跟死了一样。

这一夜，谁都不知道他怎么过来的。眼睛直瞪着，干熬，硬熬，没有办法的熬。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窗前，男孩在病床上有了些动静。他看向窗外温和的光线，全世界都要开始勃勃生机，然而这个病房除了死寂就剩满屋的戾气。

他的嘴角没有一丝起伏。原本好看的嘴唇也显得苍白。宽松的蓝白条病号服显得他身体又格外脆弱。

墨成昂的眼球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窝深陷进去没了往常的高傲，一身傲骨就犹如蜕掉了一样，看上去如此的令人心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