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离开苦境前,他又嘱咐道:“冥王诬陷我,是要趁乱陷族于不义,其心可诛,父帝切不可大意,否则将是三界的劫难。”
看到帝转身前眼底的寒意,他才算放下心来。
他的这个父亲,做事比谁都绝,素来宁可错杀绝不错放,还能让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这也是他能稳坐帝之位两万年的主要原因。
藏于苦境阴暗角落处的后缓缓走出,冷冷望着帝离开的方向,“若此事不成,你父帝为了自己的地位,很可能将你一辈子都囚于苦境。”
帝从始至终爱着的只有他的帝之位,旁人看不出,后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当年赫赫妖族,被轻易灭族,与帝的薄情寡义脱不了干系。
川旭对后所言深信不疑,若非他从听从后教诲,装作谦卑乖顺的模样,只怕根本不会得到帝重用。
他的同胞兄长,就因为锋芒毕露,常在政务上与帝针锋相对,才会被派去降服魔兽,落得伤重不愈,至今还卧病在床,几乎被仙族忘却。
川旭看向后,冷静道:“母后,我不想走上兄长的老路。”
雍容华贵的后昂起头,面露怒容,愤恨道:“放心吧,母后绝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的。”
因为她对帝的信任,相信他会将夫妻之情与父子之情放在第一位,才会害得长子川煜落到如今的地步。
当年川煜身为帝长子,何等的聪颖过人,意气风发,在众仙君眼里,他几乎就是帝的继位人。
可不曾想帝竟将虽是贤才却无野心的亲儿子当成列人,不仅慢慢收回他手上的权柄,还故意派他去降服凶恶的魔兽。
这件事从此成为了后心中的一根刺,虽然她一如既往地伺候顺从帝,但真心已不复往日。
除了怨恨,她还竭尽全力教导自己的儿子,为的就是有一日与帝撕破脸,她也有与之一争之力。
川旭双手贴在透明的镜子上,看向与他一镜之隔的后,“母后,您私下派人配合父帝调查,眼下最要紧的是帮我洗脱罪名,其他事我们再徐徐图之。”
只要他能出去,其他事就好办多了。
毕竟地府还住着瑶姬的傀儡人,这可是妖魔两道共同的死对头。
后目光深沉,思索道:“除了这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羽鸢儿是留不得了。”
川旭却不解,“羽侧妃?为何?”
羽侧妃只有清音一个不成器的女儿,母家势力也不足为惧,不过是以色侍人罢了。
“她怪有身孕,此事除鳞与她身边的仙婢,无人知晓。”
到此处,后眼中怒火更盛了几分。
若非飞羽宫有她的人,她都不会知晓此事。
川旭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摇头笑了起来,“父帝竟连您都瞒着,你们可是至亲夫妻啊。”
后黯然苦笑,眼底露出悲戚,“当初我嫁给你父帝时,也是允允那般的烂漫少女,不曾想如今我们一家人要算计到如簇步!”
完这话,她收起黯然,悲戚也全无,原本慈眉善目的脸上只有愤怒与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