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说这人脸皮可真够厚的，别人不了解情况也就算了，当他这个医生是傻帽吗？

算上君涛之前治病的，还有这次做手术欠的，顶多也就五十万。

这人八九十万张口就来，他怎么不去抢啊。

刘升皮肤黢黑，脸上褶子也多，这会就算脸红了也看不太出来。

“就是这么多啊！”

他哽了一下，说：“我家底都掏空了，又找邻居借了不少。再说了，家里躺个人我还得照顾啊，家里田荒了也没时间管，喂饭、擦洗、端屎端尿的不累啊？”

他又嘀咕了句：“九十万都算少的了。”

“你要钱就去管慕家要吧，啊，跟我们说多也没用。”阳承煜说：“你不是非要见她一面吗？现在人也见了，是怎么个情况你心知肚明，你非要闹也可以，我让警察再过来一趟，去警局闹吧。”

刘升脸上血色忽然就褪了下去，像是被戳了个洞的气球，漏完了气，只剩一点残余缓缓落到了地上。

心情也跟着荡到了谷底，那些债务就像化为了实体陡然压在他胸口上，压的他喘不上来气。

五十多岁的人说哭就哭，看的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你以为我不想找慕家啊，但那丫头都没了，她那个老子能理我才有鬼。”

他那干瘦的手臂用力擦了下眼睛，委屈的样子好像他才是刚才那个被欺负的人。

“我想着她这么有钱，多少给我一点也少不了一块肉吧，反正我是还不上这债了，一把老骨头死了算了！”

医院里常年充斥着各种病人的咳嗽和消毒水味道，走廊上的窗户开了一小半，意在通风透气。

这人倒好，说完就往走廊上冲，一把推开半边窗户抬腿就往台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