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纸和其他师兄弟送给她飘散着淡雅花粉香的精致信笺不同，这普通的信纸上满是糕点的甜腻香气。

但温荼荼却心地把这信纸折好，递给一边的白：“替我收起来吧。”

白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来。

夜已经深了，修仙之人本就不在意睡眠，只会在神海之力枯竭的时候感到困乏，温荼荼很久没有感受过困是什么感觉了。

她在烛火下一本一本的书简查看着，时不时做着一些批注。

白被温荼荼支使出去帮宗门的弟子守夜，虽然她那张苍白的脸在夜色里依旧会吓到不少弟子，但总比陪在她身边一直叽叽喳喳地吵她要强地多。

宗门事务繁杂，她直到接触后才发现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到底有多让人费神，每当这个时候，她都要感叹一下自家大师兄实在太厉害了，宗门事务处理，修炼两不误。

而她，如果不是周似锦时不时地过来帮忙，她可能连师父布置的其他任务都完不成。

现在，周似锦受伤了，她自然不能毫无良心地差使伤员……

“真是个苦差事。”温荼荼苦笑。

转眼，边已经露白，她放下最后一本书简，取过一边的杯子，一口气灌了下去。“总算做完了……啊，不知不觉都亮了……”

她站到窗前，看向窗外的色，伸展双臂放松僵了一晚上的身体。

屋外，是依旧安静的飞虹谷，上的星光虽淡，但还未散去，此刻是深秋，这时的空气格外地清新。

她眺望着屋外的风景，无波的脸上一丝淡淡的笑意浮现。有些时候，她会不由自主地感叹活着真好，得好像她经历过死亡一样。

这些年，她只要一睡下，就会做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她的师父反复地出现，他们有时是陌路人，有时是对手，有时居然是恋人……

每次醒来，她的胸口都会闷闷地发疼，这痛感让她明白，这么多年她所有的努力不过是一个笑话。

她一直试图服自己当年不过是自己年少无知，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可是这些年过去了，这种感觉居然还在……就连太上忘情道的力量也未曾将这份不该有的感情削弱……

她垂下眸子，却忽然扫间院中伫立的一个身影，她僵住了……

方子弥站在空荡荡的院中，也不知来了多久，感受到温荼荼的目光，他抬头看向她，面色温和。

温荼荼翻身从窗口跳下，站在他的面前。

他有多久没来过她这里了？她记不清了……

“师父……”她整理着自己纷乱的心绪，低下头恭敬道。

方子弥看着温荼荼柔软的发顶，温和道：“为师来早了。”

他的声音温柔地像水一样，让她心里筑起的高墙一点点松动着。

他这忽然的态度变化到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不要让她再心存更多的遐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