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语气,异常温柔,带有无限的疼爱宠溺。殷茏微微一愣,心中明明很感动,却冲口而出两个字:“有病!”
萧崇:“呃……”
中午时分,凌云志摸出两张大饼,坐在台阶上吃起来。
殷茏从百宝囊中摸出两包五香瓜子,和萧崇一边嗑瓜子一边盯着他。
萧崇颇感无聊,总想跳起来溜达几圈,殷茏未动,他没好意思。借此时机,再次偷偷观察她。
别看殷茏平时一副张牙舞爪上蹿下跳的样子,盯梢的时候异常安静,双目中光芒闪烁,颇有几分狠厉。
而且异常的专心,茶楼附近两个大汉发生口角打在一起,萧崇忍不住抻脖子看热闹,殷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眼神自始至终没从凌云志身上离开。
晚市出摊后不久,来了个耍猴的,小猴子吱吱大叫抓耳挠腮不停地翻跟头,吸引了不少人,萧崇挤进人群兴高采烈地欣赏半天,回来时发现殷茏的坐姿一点没变,光芒闪闪的眼睛死死盯着凌云志。
那个黑心的家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负众望地坐在酒楼前的台阶上,从早上坐在日落西山,偶尔抬起头看看过往的行人,或吞云吐雾,大部分时间都垂着头,老实的令人匪夷所思。
萧崇真服了这二人,啧啧两声,道:“一个赛一个的有耐心。”
突然之间,凌云志哀嚎一声,晃晃脑袋抻抻胳膊蹬蹬腿,起身走了。
萧崇和殷茏将收好的瓜子皮扔进菜摊旁装垃圾的竹篓中,立即跟了上去。
凌云志鬼鬼祟祟地出了城,殷茏拿出麻袋,加快脚步,萧崇拽住她,道:“瞧他有些不对劲儿,先别动手。”
凌云志七拐八绕,走进一片小树林,进了一座简陋的小木屋,蹲下身子,双手在地上抠了几下,揭开一个木板,跳入板下的密道中。
萧崇和殷茏对视一眼,隐去身形,继续跟踪。
密道狭窄,一直朝下倾斜,坡度很陡,墙壁上每隔一丈,挂着一盏小小的油灯,灯光颇为昏暗。
朝下走出长长的一段路,凌云志打开一扇木门,进入一间极其宽敞的地下室中,萧崇和殷茏在他关门之前,快速闪身而入。
定睛一看,颇有几分毛骨悚然之感。
里面挂满了孩儿参,像凌空悬吊起来的小婴儿,五官清晰,瞪着双眼,嘴唇张开,似在愤怒的呼喊,它们的身体皱皱巴巴,几乎蜷缩成球状。
更为诡异的是,每个孩儿参都像是用糟烂的朽木由技艺拙劣的匠人雕刻而成,五官虽清晰,却不成比例,四肢的粗细长短相差巨大,手脚像极了鸭掌。
地下室里,仿佛暗中隐匿着恶灵。充斥着阴森森的气息。
角落里,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破破烂烂的袋子鼓囊囊的,不知装着何物,袋子旁边有一堆黑土,散发着腐朽怪异的气味,另有一个铁制的撵槽,布满斑驳的锈迹。
在袋子和撵槽之间,一位老人坐在地上,低着头弯着腰,拿着一个锤子敲敲打打,而他捶碎的东西,是一根腐朽的骨头。
凌云志老老实实站在一旁,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捶碎的骨头放进一边的碾槽里。
萧崇和殷茏心头巨震,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
老人正是昨日在面馆请他们除祟的陈大叔,依旧是憨厚朴实的样子,衣着寒酸,弯腰驼背,可能是敲了许久的骨头,累的满头大汗。
他看向凌云志的时候,就是一个平常的老人家很平常的眼神,并无任何威仪可言,但凌云志却露出一脸近乎讨好的笑容。
接下来,萧崇和殷茏忽感寒毛直竖。
这位貌似憨厚朴实的老人家,从身后的袋子中摸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放在面前。
那样东西,赫然是个沾满泥土的骷髅头!